十一点半,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乘客都回到房间,外面的灯也熄灭大半,只留下几盏暖黄色的壁灯亮着,光线如水流丝丝缕缕渗入门缝,在车厢客房也熄灯之后格外刺眼。
十二点零一分,扑簌簌的落雪混杂着狂风拍打在车窗上,琴酒乍然惊醒,却不是因为风雪声,而是隔壁房间的门开了。
万籁俱寂的夜里,尤其是黑暗中,一切细微声响都会被极限放大。
原本有风雪声掩护,琴酒应该是听不到开门的声音的,可他的五感远超常人,加上他本就警惕着周遭的一切,因此隔壁的人虽然尽可能放轻了动作,却仍是被他捕捉到了那极轻的动静。
他把钢笔攥在手里,缓缓拧开笔盖。
门开后没有立刻关上,大概是怕重复的响动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有人从房间里出来,踏着猫一样轻巧的脚步由远及近,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琴酒门口,停在了外面。
未知的危机蛰伏在薄薄的门扉外,琴酒的后颈汗毛直立,将钢笔笔尖藏在衣袖之下,绷紧了浑身肌肉,一双冷厉的眼死死盯着房门。
停在外面的人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是在观察还是试探房中的人是否有发现自己,等了足足十分钟,他才开始下一步动作。
他好像掏出了什么东西探入锁孔,缓慢而精准地撬开紧扣的锁舌,转开门锁。
锁开的瞬间,那人猛然推门,仿佛想趁琴酒不备冲进来速战速决,却没料到门被桌子顶住了。
他这一推,门重重撞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整个五号车厢的人,一时间开门声、脚步声、询问声四起,车厢这时才真正热闹起来。
那个人也因为这一变故呆了一下,正好给了琴酒反应时间。他一把拉开桌子挤出门,扣着那人的手肘和后颈,将他整个按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