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被对方那个眼神看得一愣——他始终不明白这人对他那莫名其妙的友善究竟是从哪儿来的——结果错失了第一时间阻止这个明目张胆同他对着干的家伙的机会。

幻觉已如无声无息的雾气侵蚀了六眼运转不停的大脑，那双天空般高远澄澈的蓝眼睛微微瑟缩着，下一秒便是冲天的杀意骤起，最强哪怕深陷幻境依旧手指急翻，一发咒术「苍」本能就要冲着对方的后心而去。

好在最后一刻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你——”

数秒后他总算勉强习惯了这种怪异的状态，五条悟惊疑不定地瞪着那个始终背对着他的年轻人——对方已经因来自最强的可怖杀气吓得肩背僵直，听自己开了口便扭过头来看他。

这家伙明显是为自己的自作主张感到心虚，在最强的瞪视下眼睛惊慌失措地轻颤了一下，但是依旧强撑着没有移开视线。

他就这样站在将人类与咒灵分隔开来的河流源头，漂亮的眼睛里流淌着恐惧与骄傲。

“我没有撒谎，也不会输。”被对方看得浑身发毛，年轻人忍不住小声解释道，惴惴的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正如他所言，被流体彻底包裹的两只特级咒灵甚至来不及挣扎，便在无尽的困惑与恐惧中彻底消失，而吞吃了两只特级咒灵的T002顿时越发庞硕了起来。

随着流体总量的增加，T002—1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加深了异化程度。白袍在那具躯体上若隐若现，一对柔软的白色羽翼顺着后颈伸展而出，舒展了一下便羞涩地垂下，包裹住了年轻人的下颌；而第二对本该顺着耳际生长的羽翼同样蠢蠢欲动，此时人类弧度圆润的耳朵已被柔韧的雪白羽毛所代替，于自漆黑轨道深处涌入的风中敏感地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