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突然冷了下来,现在的诅咒师看起来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懒洋洋笑眯眯的、颇有几分恶趣味的和尚,反而变得极度危险而偏激了起来。

“猴子的恶意永无止境,你所能做的这些仅仅只是治标不治本。”他轻蔑而愤怒地冷笑了一声,首次在年轻人面前称呼普通人为猴子,就像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阉割:“只要还有一只猴子存在,我的同胞就会被他们所害。”

“……猴子?”

“啊,猴子。”夏油杰低声道,一种极为强烈鲜明的憎恶从他的灵魂深处满溢了出来:“那些恶心的、肮脏的、从他们无聊狭隘的恶念中创造出杀死同胞的咒灵的猴子们,就像是未进化完全的畜牲。”

黑发的诅咒师语气轻柔而可怕地宣布道,连身影都扭曲了一瞬:“——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要清除世界上所有的猴子。”

“……所以你的目的是保护咒术师。”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看起来颇为正派的年轻人居然没有被他激怒。

“也许我能理解你的情感……”以利亚慢慢地说,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格外的平静:“但是我不会赞同你,因为我们之间需要保护的对象不一致,这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不打算尝试着说服我么?”没有听见预想中的指责或劝诫,夏油杰不由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大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懂?诅咒师早已想好了等会儿该怎样嘲讽对方了,结果这家伙完全不接茬,不免令他产生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别扭感。

结果另一个人看起来比他更加诧异:“就像你不可能说服我一样,我当然也不可能说服你。”

能够被轻易改变的事,又怎么可能成为支撑一个人这么久的信念?身为同样孤独的先行者,异常物可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夏油杰静静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突然毫无征兆地问道:“你所想保护的又是什么?”

……这家伙,搞不好是个比他还要疯的存在。

以利亚极为坦然:“是人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