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残忍无情地轻侮着自己,仿佛在鄙夷世间最为憎恶的仇敌。偏偏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是极为温柔的,就像是有一株快要干枯的玫瑰,就要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盛开了:“是老师使我不再挣扎下去,也是老师给了我一条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的理由。”

“所以和老师无关,是我自己不想放手。”他虔诚而平静地抬起头颅,如同殉道者在直面他的真理:“如果说这是谁的错,我才是最卑鄙、最该被唾弃的那一个人。”

——我有罪。

“……”

夜蛾正道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他,年轻人现在看起来甚至是有些可怕的——这绝不是什么小孩子年幼不懂事时那些未经思考幼稚天真的情感,他显得扭曲而狂热,病态而忠诚,夜蛾正道终于在此时深刻意识到五条悟曾经警告过他的“对方有些心理上的小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脆的弹指声突然在一片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方才还隐隐透露着一种可怖癫狂的以利亚顿时闷哼一声瑟缩了起来,他伸手捂着顿时红了一块儿的额头,疼得生理性眼泪都在眼底打转。

俯身过来给了年轻人重重一个脑瓜崩儿的五条悟黑着脸作势还要弹,对方就像是被他吓到了,刚才的气势顿时全无,可怜而无措地捂着额头,小心翼翼地抬眼望着他。

五条悟语气阴森森的:“老师警告过你的吧,再这么说自己我就要和你生气了,又忘了?”

“悟。”夜蛾正道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对方注意场合。

白发男人轻哼了一声坐回了原地,给了年轻人一个等会儿再收拾你的眼神,随后没正形的、猫儿似的眯起了眼睛:“叫我们俩来不仅只为了这个吧?夜蛾校长你快点宣布交流会的事啦,别耽误我等会儿教训学生。”

“……你不会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吧?”夜蛾正道脸都黑了,他总觉得教训二字听起来不太对劲,偏偏仔细斟酌一遍后又找不出什么差错。

“说的好像您能说服我们俩个中的任何一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