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年轻的六眼嚣张地扬起了下巴:“我只是看你不爽想揍你而已啦。”
以利亚瞳孔地震:“……抱歉?我可以问下为什么吗?”
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足以惹怒对方的事吧……而且年幼版本的老师为什么会比成年版本难搞这么多倍啊?
——难道这就是青春期的青少年么?
“因为超级不爽啊,一直用那种黏黏糊糊的眼神透过我看着谁……”五条悟冷冷地盯着他看:“真是没礼貌又令人火大,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哦。”
自己明明只是照常地我行我素,对方却偶尔会不自知地流露出那种……就像是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脚的小狗似的可怜眼神,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大恶人似的。
……虽说对方的眼神也让他本能咽下了例如恶心、变态之类更富含恶意与攻击性的形容词——如果说出口的话,这家伙该不会哭出来吧?他这样想着,但是就算是这种下意识的收敛也不禁令向来口无遮拦的年轻六眼更加烦躁。
那么如果自己真得动手把人狠狠欺负一顿呢?他会怎么样?五条悟幼稚而恶劣的想:是会夹着尾巴可怜巴巴地躲到角落里哀嚎呢,还是干脆褪去那层软弱的伪装,朝着自己呲牙?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还有,不许道歉。”五条悟赶在那人张嘴前干脆地打断了对方:“这种一听就知道没有任何诚意的道歉只会让人越来越火大啊,在老子真得把你揍到八分死之前不许张嘴求饶。”
“悟,别太过分了。”夏油杰扶额,心道幸好自己还在这里,等会儿如果局面变得出格的时候自己还能出手阻止一下,以免真的闹出人命来:“他好像是你未来的学生吧?哪有这么欺负小辈的。”
这人以后居然真得成为了老师?他的学生不会随时想要弑师后叛出师门么?正是那无比荒谬的未来令他直到现在都不太相信那张证件的真实性。
“都说了是未来,关现在的老子什么事啊,老子还想骂未来的老子眼光差劲呢。”白发少年翻了个白眼,冲着对面神情不明的俄罗斯青年招了招手。他现在莫名开始讨厌被人与未来的自己比较:“快点动手啦,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先警告你一下,我是不会放水的哦。”
“……这很危险,因为我可能会无法自控。”那个人语气温柔地告诫……或者说挑衅道:“包括夏油先生,您呆在这里也可能会遭遇危险。”
“你认真的?很狂嘛,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没等夏油杰说话,五条悟率先哼笑了一声:“但是我和杰可是最强的哦,直接挑衅俩个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站在一旁的夏油杰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分明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明明不是挑衅……算了。”以利亚叹了口气,活动了下躺到僵硬的脖颈和肩背:“您说的问题我会注意的,很抱歉对您造成了困扰……”
这人开始一口一个敬称,偏偏俄罗斯青年原本温柔忧郁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轻柔却足够摄人的压迫感一点一滴地漫了上来,就像是一片无形的雾:“虽说您也没说错什么,但是现在的我确实是,有一点点生气。”
“既然您已经这样要求了,那么请先原谅我的任性吧。”
左手的手指开始扭曲变形,白色的、泛着虹光的流体柔滑地滴落了下来,逐渐于地面上蔓延成了一条异常的河流。
异化精准地停滞在了肘关节的位置,以利亚面无表情地朝着突然僵硬在原地的年轻六眼走去,静静看了一会儿对方那失去了焦距,于幻觉中挣扎的蓝色瞳孔,随后用未异化的右手握紧拳头,狠狠一拳砸到了对方脸上。
“砰——!”
果不其然,现在的六眼还不能始终维持无下限,指节与颌骨摩擦的闷响简直听得人牙痛不已,那片白皙的皮肉顿时红肿了一片,看起来分外可怜。以利亚觉得自己已经使出了最大的力道,但对于白发咒术师说却仅仅只是令他稍微后退了一步,痛楚更是助他立马回神,敏捷地伸手试图反扭以利亚的腕关节,却又在直视T002的部分本体时僵硬了一下,被以利亚找准时机,上前一个精准的卸力把人重重惯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怎么样?”记忆中的白发男人叹着气,帮他涂了些药油,仔细揉着后腰上的淤青,态度耐心而温柔——尽管这淤青正是对方刚才毫不留情的一记鞭腿踢出来的。
“……”他照常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揪着对方的衣服,将脸埋进那人的肩窝里发抖,免得被对方看到自己满脸汗水与生理性眼泪的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