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奇怪了,少童泽岛是不允许神主以外的外人登陆的,哪怕是负责祭祀的巫女也只能在海神祭当日前往。当日村里的渔船皆有人使用,不存在空闲,而前往少童泽岛的那片必经海域水流诡异湍急,连水性最好的壮年男子都不可能游过去,更别提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了。
第二天,第二个失踪的年轻少女出现了,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这些少女都曾是负责前往少童泽祭祀海神的巫女,她们无一例外消失于当日的黄昏,无论家人看得有多么紧,哪怕是绑在身边,最终她们的衣服都会被折叠整齐着放置于少童泽岛的礁石上,人甚至会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着说着这可怜的女人不禁声泪俱下,几乎要瘫软在地。五条悟没有应声,他只是淡淡地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老板赠送的茶点,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以利亚只好负责上前安抚,直到伊地知洁高擦着汗回来后,俩人才合力将哭得快要晕厥的委托人送回了家。
以利亚准备先去拜访那位少童神社的神主问问具体情况,而五条悟则是逛大街似的跟着俩人,一路和学生闲扯些有的没的,但是并不干涉年轻人的任何决定。
三人中唯有伊地知洁高精神压力无比巨大,完全不明白最讨厌这些杂事的五条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学生,而不是自己偷跑掉到处闲逛买特产。
哦对了,伊地知洁高面无表情地同一群方言口音浓重的村民费力比划着,这人嫌弃他碍事,最后还是直接把他打发去买些当地特产,充当京都姐妹校交流会送人的伴手礼,声称要是买不到令他满意的就别回来了。
这可不是对方的教育风格,莫名其妙角色互换的辅助监督怀疑地想,最强一向奉行野蛮生长主义,只要人没死就随便学生们自己去折腾,他只负责偶然的点拨——再说了,这么屁大点地方最强随便一个瞬移就能过来,何必一副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的模样。
殊不知被迫俩次目睹恋人惨死眼前已经足够令人产生心理阴影了,特别是心知对方现在并不能复活,哪怕是最强也得不由得精神紧绷了起来——没办法,这孩子简直就像是被世界的恶意针对了似的,太容易出意外了,这也是五条悟坚持由自己亲自看护这一次任务,借此来给T002“充能”的缘由。
他就像是一头忧虑的凶兽,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小心规划出一处足以锻炼幼崽但又不至于伤害到对方的狩猎场。这种心忧对五条悟来说着实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就像是一只钝刀在危险刮挠着心口,痒意混杂着痛楚升腾,让人恨不得把眼前那个背对他的身影塞进胸膛里。
以利亚暂时没心思去体会自家老师的良苦用心,少童神主是个古怪倔强的老者,对外来者分外的警惕,哪怕以利亚已掏出了由政府盖章的相关证件,对方还是不容分说地强硬拒绝了他现在想要去少童泽岛看一看的要求。
“外乡人,卑鄙而贪婪!”老神主敲着拐杖骂道,连脸上的每一道皱褶都狰狞地鼓了起来:“他们盗走了来自少童泽的宝物,被神隐的少女就是海神在警告我们,必须要让那群外乡人还回宝物,付出代价!”
以利亚忍不住皱眉:“按照前几位少女失踪的规律,再过俩个小时,今天日落时就会出现新的受害者。您宁愿眼睁睁地看着无辜女孩子莫名失踪也不愿意让我们前去寻找真相么?”
“海神祭从落日时就要开始了,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断祭祀仪式!”
五条悟抱胸站在不远处,冷眼盯着那激动到唾沫横飞的老头。多年执行任务下来这种家伙他也见多了,原本按照他的画风,他绝对会把人怼到心肌梗塞,或者干脆直接强行祓除了诅咒走人,随便这老头子气急败坏地跳脚。
毕竟身为咒术师,他为什么需要在乎普通人的想法?
奈何最强说过自己不插手,他的学生又是个温吞性子,虽说据理力争了几句,但最后年轻人还是被老神主挥舞着拐杖撵了出去,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
“太逊了哦,以利亚。”五条悟幽幽地盯着以利亚,看起来对学生的表现并不太满意:“老是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可不行啊。”
不知道为什么,以利亚莫名有些心虚:“……其实我已经准备自己上岛看看来着。”
他又不是只会循规蹈矩的菜鸟——好歹也在研究院执行过数十次高危任务了,虽说在关于异常物的任务中不太需要他和普通人打交道,但是这种程度的困难还不至于让T002却步。不让去就偷偷去呗,他也不是什么老实纯良的守法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