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天杀的罪魁祸首是来自瀛洲,难怪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所犯何错!
思及此,凤焱只想将他生生活埋了来解自己心头之恨。
“她既能悄无声息的发现我写下的那些书信,你那长生殿里所藏的画像,恐怕她现下也知晓的一清二楚。”
清辉殿中的气氛已冷到极点,守在门外的灼光生恐两位帝君又因此掐架,两相权衡之下他冒死夺门而进,哪料想刚冲进去,便听到那瀛洲帝君说出如此勇气可嘉的糊涂话。
凤焱怒极反笑,那素来清冷沉静的面孔已变得阴沉如水,一双漆黑无底的迤逦凤眸迅速被一股阴鸷骇人的猩红血气所充斥,眉间朱砂发出妖异红光。
很好!
他现下更想一剑捅了他,让他直接滚去见阎王。
晟玧被他突然发怒的模样所惊愣,又在倏然间忆起,数十万年前,魔族退败,白羿被父神伏诛于不周山下,舞歅被迫跳下诛仙台时,凤焱就是如此。
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灼光颤巍巍走过去,顶着凤焱那双吃人的血红凤眸将长剑天诛给稳稳收好,又硬着头皮为瀛洲昊天帝君倒了茶水。
“帝君,你误会了。月疆的长生殿里除了那张画像之外,余下的,都是我家君上备给小殿下的婚聘,三书六礼,凤冠霞帔,还有一张写了我家君上名讳的合婚庚帖。”
晟玧转眸看向眼前这位递茶过来的年轻小仙人,他无疑是在侧面敲打自己错怪了凤焱,却又懂得将此话说得含蓄委婉。
好一个机敏护主的小神仙。
凤焱在听到合婚庚帖四字之时,周身那令人惊骇窒息的戾气如潮水般尽数退去,那双迤逦凤眸中的血色,亦如影子般渐渐隐没在漆黑瞳仁之后。
而那语气中的怒火却未减半分,“嫮生此番若少了一根头发,本君定拆了你那瀛洲破岛。滚吧!”
晟玧惊讶于他喜怒无常的脾性,却也在此时才瞧清楚他那病态般苍白的脸色。
他想要上前去说个清楚,却见那人又恢复以往姿态,一双眸子含笑看着他,而那笑里尽显鄙夷。
晟玧自嘲一笑,决然离去,匆匆行至门前又忽觉心中有一处在隐隐作疼,当下忍不住回眸去看。
却见万里冥海的月疆府邸,宫瓦红墙,满庭山水。
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就坐在清辉殿中的靠椅之上,一袭白衣倾世,三千银发似雪,眉间朱砂鲜红欲滴。
他分明权倾天下,令四海拜服,世人皆仰慕他倾世风姿,敬佩他无双智计,却不懂他独自一人站在孤寒高位上,身旁却一无所有。
晟玧突然明白,漫长无际的浮世仙途,凤焱千帆阅尽,最后为何会选择了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