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故也没说什么,自己也是难受,但是男人们的难受就那么一下, 没女人们这么漫长。他还要去看看贾赦,自从和贵妃的死讯传来之后,贾赦病的又躺了下来, 怎么说呢,他连去哭灵的资格都没有,一升斗小民,只能在出殡的那天, 被人扶着在路上磕头,算是生离死别了。
“到底是咱们家没福气。”贾赦的论调和佟夫人一样, 老纨绔如今瘦的脱形, 倚在床头上, “也不知道宫里他们兄弟怎么过日子。要是在普通百姓家里, 大不了咱们还能派人去看看,如今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贾故拍拍他,“你放心,我留意着呢,他们早晚是要长大的,就是他们亲娘活着,也没有给他们多少庇护。”
“你不懂,”贾赦激动起来,“有这个人和没这个人是不同的,他们亲娘活着,皇上也会念着他们,要是他们亲娘死了,宫里不缺人,早晚就把他们忘在脑后。”
贾赦坐起来,“我是没用了,你也使不上太大力气,咱们只能想其他法子。”
“你说我听着”贾故看着贾赦,一直以来,这家伙是从没有谋划过什么,如今这么急迫,必然是有人给他说了什么。
贾赦自然不会瞒着他,“老太太前几日来了,和我商量了一件事,我想着不妥当,也没答应她。”
“何事?”
“老太太问我,这几年和贵妃的人手我知道不知道是谁,在哪儿能联络上,她想把三丫头送进宫去。”
“这本就是一步臭棋,皇帝不是那种看见美女就走不动的主儿,再说了,如今两个贵妃,都是姐妹还行,要是再送进去一个,难不成要把家里的女孩子全部送进去当宫妃,你们家愿意,要问问皇家愿不愿意,如今,皇家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送人进宫,目的是为了看护皇子,到时候她自己生了儿子,自然不会对前面留下的皇子们上心,如此还不如托给其他人没有孩子的宫妃教养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老太太却不这样想,她觉得宫里没有家里的人,她不够安心,怕的就是人家把咱们家的皇子教的不和家里亲近。再说了,三丫头那人猴着呢,老二是双手赞成,现在就是我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和贵妃的人手在哪儿呢?她从不往家里要钱,自己是不是花钱养了人我也不知道,家里谁也不知道,问我我说不出,老太太为了这事儿还在生我的气,以为我握着人手不肯说,不为家族出力。”
“别说你没有,你就是有了不给他们,他们有的是办法往宫里面递话,贾贵妃的人这么几年,想来也还有一两个念着她好的人呢。”
因为和贵妃的葬礼,整个京城里面,都没有好好的过中秋节,到了中秋节之后,贾珹的节礼才送了进来,跟着礼物的家将说明了原因。“路上遇到了些人拦着路了,说是往京中送木料的人,这些人送的木料是给和贵妃做棺木的,所以,水上的路被他们占了,咱们走不动。”
贾故点点头,也不问谁打着和贵妃的名义干了这事儿,反正早晚会被皇帝拉出来撕成碎片。拿着贾珹的礼单看了几眼,就对家将说“你回去跟他说,我是他亲老子,何必花这些功夫给我孝敬呢,我就他一个儿子,还缺他那点东西不成,而且看着这单子,也太不成样子了,我看着都是宝贝,别跟我说他打劫了江南官场?”
“侯爷,您不知道,江南那地方是好地方,咱们以为北地是好地方,当时人家说江南好我还不信,跟着少主去了一趟江南,那是真好。人多钱多粮食多贪官多,这是官场上往来的人情,还不是少主伸手捞的银子。您看看,这上面的祖母绿宝石,光这种上品,盐商们送来了一盒二十四颗。再看看这走盘珠子,也是一盒送来二十四颗。装珠子的盒子美的很,咱们少主在那边认识一个人,当年仰仗咱们家办过事儿的一个盐商,如今跟咱们家合伙做买卖,少主说年底了把账册给夫人送回来,你到时候看看,那真是赚钱如流水啊。”
贾故把单子扔下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帝看来对江南下手的日子不远了,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自己可是知道的,天天逼着户部尚书给军饷,从没见他痛快的给过,究其原因,是国库里缺钱啊。
“你先回去歇着几天,走的时候来我这里,我有信给珹儿,去吧,你也累了,回去看看你媳妇小子,我记着你儿子也大了,你走的时候把他带走,也该跟着你见见世面了。”
等家将下去,佟夫人身边的人把单子送来,一份一份的,这是分给家臣和家将们的,这才是一个家族的根本,所以佟夫人是非常大方,走盘珠拆开,一家给了一颗,其他品质的珍珠,一家分了几颗,还有上好的丝绸和缂丝绣,总之,这次到手的礼物,分了一大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