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有话各位请讲,在下今儿事务繁多,咱们长话短说。”
善国公年纪最大,就先说话,“老夫和你父亲从小认识,后来共事几十年,咱们两家要抡起关系,当从……”
贾故打断他“老公爷,是您和荣国府贾家论起关系,贾某人出身北地,不敢攀附荣国府,今儿大家都在,我也把话撂下了,我贾故和我的子孙,是北地贾家,他们荣国府出自金陵,大家中间隔了千万里,自然无法连宗,更不别说一家不一家的话了。”
“你这岂不是不认你父亲了?”
贾故心想我爹也不缺我供奉的那口饭。“这是我爹吩咐的,有书信为证。先父之意不敢违背,诸位,告辞,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贾故回到家,心里并没有痛快多少,不知道谁问的那句“你岂不是不认你父亲了?”让他心里有了一个疙瘩。
“你祖父待我,颇为慈爱,唉。”贾故眼圈一红,到底顾忌儿子在跟前,也没掉下泪,“我当初刚从北地回来的时候,是想认祖归宗的。”
贾珹相信他这话,当时通过贾赦递过话,只是史太君不乐意而已,加上他爹也做不出求人的姿态,自然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了,再后来,经的事儿多了,就放弃了认祖归宗的意思。
“父亲,一旦决定,就再难更改,咱们,是北地威武贾家,和金陵没关系,您说过的,如今还响在儿子耳边。”
贾珹不乐意认祖归宗,他有信心有能力,成为一个豪族世家的奠基人,其实对荣国府的乱象,早就看在眼里,觉得荣国府早晚必败。到时候父亲觉得过意不去,把先国公的神主移到自家的祠堂里,让他接着受香火供奉好了,这个话题就不要和亲爹讨论了,免得说的越多,他越难受。
“等会几位老翰林就到了,都是和林姑老爷有关系的人。对了,表妹的寿辰怎么过?”
贾故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别问我,我大老爷们操心外甥女儿寿辰的事儿传出去不是让人家笑话吗?问你娘去。”
“诶”贾珹答应了一声,去后院了,主要是谷四前几日堵着他,非要问他们家怎么给林姑娘安排寿宴的。
贾珹和谷云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两个人还约着去喝了一回酒,在谷云的府邸里面,贾珹也有几分上门看看的意思,一个四进的府邸,算不上小也称不上大,以后有了孩子照样能住开。府里没有几个人,一个老管家带着老妻打扫院子,老管家的儿子跟着谷云出门,儿媳妇看着厨房,还有就是一个老头子看门,老头子没了老婆,也带着一个儿子,儿子也是谷云的常随。
院子里面没点人气,看着房子还好,就是冷冷清清的。
“后面还有个花园,里面有几块太湖石不错,”谷云带着他进了后院,管家拿着钥匙,开了门锁,贾珹进去一看,弄的跟许久没住人了一样,实际上,谷云接受这个宅子,除了来看过一遍之后,后院确实是没住过人。整日锁着,在冬日瞧着,满院子的破败,非常凄凉。
“房子和院子要收拾的,我二哥已经给我找好了匠人,年前太冷,不宜动工,等年后了,就可以开始收拾了。”两个人在院子里走着,路上全是落叶,这里偶尔也有人来打扫,房子看着也规整,到时候也不过是修正一番。
“房子是八年前的新房子,里面的陈设要换,我不知道林姑娘喜欢什么,到时候,少不得麻烦你来照看一下。”
贾珹笑了笑,“我哪儿知道她喜欢什么,林家的下人你借几个人来,不是比什么都强。”
虽然有点不合适,但是也没办法,谷云的二哥谷雨手下虽然有几个仆人,但是他老婆子孩子一堆,调派过来帮忙有限。他大姐嫁给一个文官家里了,这种人家,说起来清贵,但是日子也清贫,谷雨外放的时候,弄到了许多好东西都少不了姐姐家的,说实话,京官儿清苦,他姐姐家的两个孩子,要不是因为舅舅救济,日子过得未必有现在这么舒坦。
承恩公府那边别说了,跟仇人一般,前些日子,承恩公把谷云叫回来骂了一顿,他给谷云看好了一门婚事,是个杭州的一户商人家的嫡女,重点是人家有大把的嫁妆,这边还没说好,那边谷云就已经敲定婚事了,连他这个做老子的都没知会,气的不成样子。
杭州那边,也表示了,不敢跟侯府的姑娘争,愿意为二房,嫁妆照样奉上。谷云当场拒了。
两个人在亭子里喝酒的时候,谷云还说“我成什么了?在他眼里,把我折了个好价钱卖出去了,今儿是个杭州的行商,明儿是个苏州的古董商,再后天,再来个扬州的盐商……不止是能把我卖一次,还能卖第二次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