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就说“老嫂子,爷们的心思粗,不如咱们女人家心思细致,他只想到了贵人出宫不方便,可哪里能想到别人都省亲,唯独贵人自己在宫里,心里落寞,大老爷不想贵人,咱们这些做祖辈的,她们那些小姐妹难道不想吗?再说了,贵人的母亲嫂子哥哥弟弟都在家里,难道贵人不愿意回来看看嘛?”
这话说到了史太君的心坎上,家里又不是只有贾赦自个一个人,一大家子呢,你不愿意见,其他人难道不愿意见吗?
“贵人哪儿不必管老大爷了,明儿麻烦家里的爷们们再商量一次,看在何处寻一块地方,咱们也建别墅请娘娘和贵人回来省亲。”
第二次的会议就在众人的期盼下开始,先说地方,昨日晚上,听说了宫里周贵人的父亲带人去城外看地方了,刘贵人的祖父在外城买好了几处连成一片的院子,如今找好了匠人,准备推到重建。贤妃的家里拆了一片院子,德妃的家里也准备在城外买地建园子……
在京都生活,一片砖头掉下来,就能砸到几个皇亲国戚,路边看着穿着普通的人有可能和宫里某个人有着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所以,很多时候京都的人活的就是一张脸面。可以丢钱,不可以丢人。
人家其他几家,要么是早有准备,要么是动作够快,而宁荣二府因为昨日不欢而散,已经落后了一步。今日是必定要把这两件事给办成不可。
整个家族绕过贾赦和贾琏父子,直接在宁荣街上划出了范围。占了四分之一宁国府和三分之一的荣国府,贾赦的东大院也受到了波及,后街上住着的贾家族人们也有一些搬了出来,把下人们住的房子全部拆掉,挪到其他地方,整合起来,也是好大的一片院子。
贾赦当即就不同意,“老爷我的院子本来就窄,把我的院子占了,我住哪儿去?”
这个劝他“赦叔叔少说几句,我们的院子整个都拆了。”
那个也劝他,“赦大伯伯该这么想,到底是给贾嫔的院子,肉还是贴在了自己人身上,何苦这会闹出来。”
地方有了,下面来说银子,这次又是贾赦,“老爷我一文钱都没有,问问府里的二太太,老祖母给老爷我的梯己都去哪儿了。”
越说越不像样子,大家只当没听到他的话,纷纷在堂上随份子,东家一百两,西家一百五十两,就算家族兴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两。指望着这些钱建一座园子绝对是不够的。
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王夫人这会的心里酸甜苦辣各种味道交替,府库里面的银钱,才有三十万两,在别人看来,这钱够家里花上几十年,但是建园子却不够。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银子堆起来的,今儿听到几个买办回来说,现在市面上,别说砖瓦了,连木料都难买到,那是捧着银子都不知道到哪儿花了才能买到东西。
王夫人坐在是史太君的上房,手里的佛珠停的转动,心里想着怎么让老太太拿出点梯己银子来。
但是一想,老太太的私房大部分都是宝玉的,动了老太太的私房就是动了宝玉的私房,王夫人就觉得是钝刀子割肉一样的疼。
“毕竟是贵妃和贾嫔的好事,我们老爷和大老爷都该出力,这边媳妇拿出来十万两,大嫂是不是也要拿出来一些。”王夫人不想动自己的私房,也不想动老太太的私房,就想从邢夫人和王熙凤身上下手,她嘴里这么说,眼睛看着王熙凤。
邢夫人没什么身家,本身也比较贪财爱钱,听见这话,心里不乐意,转着眼珠子,“他二婶略等等,我找个妥当的当铺当了我的嫁妆,有几个给几个,都是我的心意。”
王夫人再想不到她会这么说,邢夫人以前还端着诰命的架子,说话做事还讲究一点,如今她不是诰命了,和贾赦更多的时候是貌合神离,也就不必战战兢兢的做一个贵妇了。
王熙凤看王夫人被邢夫人噎的说不出来话,心下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逃过一劫,等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佟夫人打着算盘,小孙女在一边捣乱,故意在她的算盘珠子上乱拨动,佟夫人也舍不得教训她,只好抱着,让贾贵家的看着账册算一边。
“这个月铺子里的进项是六百八十四两银子。”贾贵家的算完,把账册收起来。
佟夫人就抱着萱儿和她说“怪不得人家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自家的粮食,自家的铺子,自家的小厮家奴,除了衙门哪里需要交的银子,没有租子,又不用本钱,一个月才净赚六百多两,家里这爷俩的俸禄,加起来一个月也才六百多两,咱们家刚每个月迎来送往的钱都是三千往上,靠着铺子和田庄,加上那爷俩的俸禄,咱们家上下几十口子都能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