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里面,倒是借着这次喜事办了几场酒,后来尤氏看清楚了西府里面正打擂台,只说自己病了,连门都不登。

邢夫人……王熙凤听说这个拎不清的婆婆在大老爷跟前说了几句酸话被骂了一顿,至今没出过院门。

王熙凤自己心里跟黄连一样苦,脸上还要带着笑。

齐静安倒是不放在心上,“我也不是挑你们的错儿,只不过事儿也不是你们这么办的。我再问你,贵主儿是庶出的,但是如今进宫的都是嫡出的姑娘,你们家里是个什么章程?是把贵主儿记名在邢夫人名下还是记在先头夫人名下?你们家要是没办这事,我们侯爷和夫人万万不让你们把贵主儿接走的,少不得我们家替你们查漏补缺。”

齐静安这话说的牵强附会,人家的女儿,人家想要怎么办是人家的家事,她扣着人家的姑娘在家,在外人看来本来就是理亏的事儿,现在让她倒打一耙。扰的王熙凤心里不宁静,没心思跟她争辩。反正贾迎春也不乐意走,先把贵主儿放在自己家里,凭着侯爷和婆婆一腔慈心替贵主儿谋划,到时候,得利的还是自家。

王熙凤再次倒吸一口气。

这也是大事,不仅要把贾迎春记成嫡女,她那死去的姨娘更要抬成贵妾,而且,因为生育贵人有功,也要迁入祖坟。

这比收拾院子是更严重,更要先办的事儿。

总不能让皇子的生母是个庶出的姑娘,到时候打的不是贾家的脸,是皇子公主的脸,是皇家的脸。要不然以后皇子或者公主长大了,外臣说起来,某某皇子的母亲是庶出的姑娘,这要不得要让皇家人记恨,再有就是,嫡出庶出对以后的姑娘找婆家也有影响,要是探春说亲的时候,对方不想结亲,直接给一句,“我们家门第低,你们家庶出的还是宫里的贵人呢,我们家高攀不起。”

王熙凤强撑这去给贾迎春请罪,姑嫂也就说了三两句话,连贾迎春最近需要什么,生活的怎么样都没问,一叠声的说过些日子来接妹妹回家,这几日老太太,太太,和姐姐妹妹想您想的紧。王熙凤心里有事,急急忙忙的坐车往回走,心里盘算着把贾迎春记在先头太太的名下,这样名义上,贾迎春和贾琏就是嫡亲的兄妹了。

就算大家都知道不是这回事,但是也是必须要做的。

史太君这些日被贾赦缠着,不管是不是生病,除了出人命的事儿,其他的都不好请太医,要不然闲话传的难听,外人还觉得贾家对姑娘进宫不满意,现在老人家已经气晕了……

史太君顶着一个巾帕,装作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贾赦就强抢了鸳鸯伺候的活儿,给史太君换巾帕,喂水喂饭,掖被子……。

干活的时候,嘴里也不闲着,“相当日,贵妃娘娘在您跟前养着,我记得有一年,老太太病了,贵妃娘娘给您留了不少您爱吃的东西。迎儿就没个眼力见,怪不得您只疼贵妃不疼贾嫔,如今她也在您跟前伺候不了了,您不给她的东西当做念想?”

史太君只觉得心里的火气一顶一顶的,要是能喷出来,先烧死这个逆子。虚弱的说“昨日你不是拿走一套翡翠碗和一套缠枝花样的茶具吗?”

“嗨,那些东西,说不定最后给了皇子把玩,要儿子说,您的那些不用的头面首饰什么的,女人用的给她几件,这才叫念想呢。”

“你前几日说,那套翡翠碗能传家,才是留念想的好东西……我老了,剩下的都是棺材本,是我要的带到下面去的。你要是孝顺也别惦记着。”

贾赦就跪下呜呜呜的哭,“儿子这不是嫁女了,心疼她呢。才不是惦记老太太的棺材本儿呢,贵主儿也这算不得嫁,放在平常人家,也就是个妾,虽然贵妃是贵妾,她是贱妾……”

“大胆”史太君掀了头上顶着的巾帕坐起来,生气的指着他,然而老太太身体好,被儿子连着这么多天折腾,身体棒棒的,中气十足的骂他“就该把你拖下去塞你一嘴的阿物,宫里的娘娘是你能编排的,你……”

鸳鸯进来,“老太太,琏二奶奶来了。”

“人接回来了吗?”

“只看到二奶奶自己,看着脸色不大好……”

“快让她进来,凤辣子这些天忙坏啦。”鸳鸯把抹额给她戴上,扶着鸳鸯坐在堂上,贾赦就死皮赖脸的找了堂上一把椅子坐了。心里不住的嘀咕,自己的弟弟断断不会委屈贵人,那琏儿媳妇脸色不好是为了什么,不会是故弟她媳妇给了琏儿媳妇排头吃吧,想想也有可能,故弟的媳妇可是连老太太都敢明着顶撞的主儿,教训个侄儿媳妇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