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是个傻子。慕枕安轻轻笑起来。

唐久翛无半晌无语,最后还是在她笑声里败下阵来:“别闹。”

左右是他照顾着,慕枕安便总拿他玩笑,他不恼,也就愈发使性子,他只说是千金小姐来的,却不道何处来,是怕落跑么?

代麓常来瞧瞧,直说是自个儿医术出众,总央着她夸夸自己,慕枕安觉着少年比自个儿还小些,孩子心性,纵容些也无妨,与他笑闹作一团,此时,唐久翛总会将少年提着后衣领拎出去,然后将门用力阖上。

“夫君。”慕枕安开口这么轻轻一唤,他动作顿了顿,抬眸望来,眉眼微弯,笑得这样熟悉,是教人喜欢极了的模样,只是又无端陌生,有些虚情假意,还有些胁迫意味,他说:“莫要胡言乱语。”

慕枕安扳着指头细数:“哪是胡言乱语了?话本子里道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也有说能救人性命那便是关系匪浅,不是夫妻就是兄妹,眼下这境况,你我不相像,那便是夫妻罢?”

她险些自己都要说服去,他挑眉,三指掐住她下颚,指腹摩挲间茧子触感教人不适,她弯了眼眸直视他黑沉双眼,他眼底有动摇,意味不明,识人的本事大抵是刻入骨子里,才忘不了的。

她知道他在犹疑,是疑惑失忆真假还是犹豫是否要坦诚?

却不想眼前人咬着牙笑:“连我都忘了,那些劳什子话本倒记得,你说你,究竟是执念深极还是没心肝儿?”

“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晓得他吃这套,慕枕安纵使下颚吃痛,仍是笑着,他将手松开去,这会子像是无奈的模样,揉揉眉心,复又望来,迎上他的仍旧是笑。

她歪着脑袋,教他语塞:“你不是我夫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