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住我肩头的手悄然用力,我侧过头,目光随之落在五条悟仿佛冻了层寒霜的眉宇。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静默地盯着半空,整个人向外爆发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的恐怖气场。
“看来那一天你也在啊。”父亲口吻淡淡地说道。
此刻,他只剩下一双比我略微狭长的杏眼。
他没有看我,反而将最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母亲那沾染了泥土、鲜血而显得极为狼狈的脸上,眉眼弯起,“小飞鸟,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过,早在你出生前,我亲手为你准备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礼物,就放在了神社里,钥匙是那串鸟居项链,希望能最后为你尽到一丝父亲该有的职责吧。”
说完,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再也找不到父亲的半透明身影。
这一回,他是彻彻底底地从我生命中离场。
而母亲像是陷入无尽的崩溃疯狂之中,她双眸呆滞地盯着父亲消失的地方,嘴里呢喃的话语含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清。
稚日蹲下身,巫女服洁白无瑕的下摆划过地面,却没有带上一丝脏污。
她安静地捡起那片不应该在冬天里出现的蜷曲枯萎的樱花花瓣,像是施舍般地递给母亲,“他最后留下的痕迹。”
我看见母亲在稚日开口后,眼中一点一点燃起了名为希望的光。
“神明大人,”她伸出惨白如枯骨的手指拉住稚日,面带偏执地祈求道,“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让春和回来?只要能让他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给你磕头么,还是成为你的奴仆,只要、只要能让春和回来。”
她此刻卑微的模样,落入我的眼中,就像是一场莫大的笑话。
稚日利落地甩开她的手,脸上是嘲讽的笑容,她说:“如果是在二十五年前春和命刚消散的那一天起,你就开始全心全意地思念、信仰着他,说不定他还真能恢复神体,重新降临。”
母亲眼中的光在这句话下,渐渐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