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园子是京城里最出名的戏班子,甚得太后喜爱。
每个月都要进宫为太后唱上几出戏。
闻声,皇帝欣然应允。而后太后又侧首去拉华枝。
华枝跟上他们的脚步。就这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后院。
太后喜欢听戏,华枝却不然。戏台子上演来演去的无非是一道春花秋月、才子佳人,华枝无心去听,只斜眼用余光瞧着那人。
料想萧欤对台上的风花雪月也无甚兴趣,一双眼静静瞧着台上,画着浓妆的姑娘们甩起长长的水袖,在空中悠悠地画了一个圈儿。
浅酌轻唱,没一阵儿便引得太后欢颜。
戏台子上演的是一出才子佳人为爱私.奔的戏。贫穷书生与小家千金两情相悦,女子却因着父母之命被迫嫁与城东一家权势。情到深处,那姑娘一掩面,堪堪跪倒在书生脚边。
只一句,便已是泣不成声。
“郎君,这一去,奴家只怕有去无回!城东陈老强娶奴家,父母之命大于天,奴家不敢——”
萧欤握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抖,一双眼再次望于台上,瞧向那掩面女郎。
台上书生亦是悲愤不已,一把抓住少女的水袖,捧至心口。
“你说父母之命,他说,各人皆与各人说,偏不道——你我之心,天地可鉴!”
萧欤将茶杯放下,不动声色。
太后兴起,华枝却觉得有些闷热,便同太后告了假,连着瑶月一齐退了席。
不知为何,她方才坐在那里,只觉得胸前沉沉的,像是闷了一口气,万分地不自在。
兴味阑珊,便从席间退出,她回想着方才萧欤那一双毫无波澜的眼。
一颗心,却如同被搅动的春水,有些难以平静。
思量之间,她突然撞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