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一霎的懊悔，中原中也心头很快又凉如死灰。

他为了成为所谓横滨最强的男人，才辛辛苦苦爬到港口黑手党干部的位置，才跟太宰治从搭档变作死敌。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晴光，为了对她许下的诺言。

现在晴光就要死了，什么荣耀、恩怨，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中原中也瞳孔渐渐黯下来，最后只是给了太宰治冷冷一瞥，便坐回病床边，重新握起五条晴光的手，抚摸她苍白的面颊，亲吻她冰凉的手指，唇边噙着温柔的笑意，眼角却再度湿润了。

太宰治跳下窗台，踱到中原中也身边，弯下腰，窥视他的侧脸。

“嗳，中也？你哭鼻子的样子，还蛮文艺，蛮好看的嘛？难怪外边说你是港口黑手党唯一的贵公子，果然有点道理？”

中原中也理也不理，往日最最受不了的太宰治的嘲讽，此刻再不能对他的情绪造成任何干扰。

太宰治没有撩拨到老冤家，很不死心的样子，踱中原中也另一侧，“她不还没死嘛？你就这样哭，很不吉利呀？对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杀了那个臭和尚，不，我会屠了所有诅咒师，给晴光报仇！然后，然后——”中原中也恨恨的语气，终于有了几分生机。

或许到了万念俱灰，他才肯正视自己的真实心情，那就是除了五条晴光，身边这个厌恶了整整三年的男人，竟然是他最愿意吐露心里话的。

“然后，殉情么？”

“哼。”

中原中也算是默认，太宰治立马夸张的叫起来：“哎呀，太叫人羡慕了，中也，你居然有人殉情，我为什么总遇不上愿意跟我殉情的女人？”

“你给老子闭嘴！”中原中也劈手揪住太宰治衣襟，准备丢出窗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