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得罪的,是尊贵的谢家二爷,是京城的大权势。
每当芸娘劝她莫再为刈楚求情时,姜娆只是垂着眼,静静地看着膝盖下的地面,看着那几只蚂蚁爬来爬去。
爬来爬去,爬来爬去。
它们似是在地面上爬,又似是在她的心上爬,让她烦躁异常,背生芒刺。
“吱呀”一声,七婆婆推开门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跪在门前的姜娆时,摆摆头,又叹了一口气。
“娆姑娘,莫再难为自己了。”
她好心地劝道,“别再为那孩子求情,那孩子保不住的。”
“现在我们等的,不是他能不能活的问题,而是……”
“婆婆,”姜娆突然开口打断了七婆婆的话,“婆婆,莫再说了。”
她将手藏在袖子里,低低地道。
手指颤了颤,又轻轻蜷了蜷。
其实就算七婆婆不说,她也能明白,她现在等的,不是刈楚能不能活的问题。
而是等谢云辞醒来之后,怎么处理刈楚的问题。
她等来等去,不过是在等刈楚最终的一个死法罢了。
可她为什么要如此执拗地跪在这里呢?
平日里,芸娘总是说她,心太软、心太善。
她不忍心去抛弃那个少年,那个纯澈、干净、固执的少年。
那个对她说,阿姐,我想要保护你的少年。
思忖之际,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从走廊口匆匆跑来一个侍人打扮的女子,边跑边着急地说道。
“六姨,谢公子醒过来了!”
地上的女子身子一颤,连忙伸出手拽住身后的芸娘:“快,婆婆,扶阿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