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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尼亚的某个小城区里,冬兵打开了一罐水果罐头。
李子紫红色的果肉漂浮在最上层,轻轻一舀就能盛满一大勺。
他尝了一口,还是熟悉的酸涩的味道。
桌子上放了一大罐糖,那是为某个低血糖患者准备的。
明明才三月不到,冬兵的生活里却随处可见佩里·卡特的影子。
有一次佩里和自己说,吃李子可以治脱发和脑子不好使。
当时冬兵觉得她好像是在骂他,但是看着她那么严肃的神情,他就知道了——
这个医生只是不会和人正常交流而已。
不过,怎么正常和人交流,似乎自己也不大懂。
其实李子最酸的地方就是外面那一层皮,至于里面杏黄色的果肉则是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他看着右手腕上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突然想起来那天明明都已经失血过多但还是要割破血管的佩里。
那天佩里的眼神里带着偏激和迫切,她对自己说抱歉,也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他听不懂的话。
冬兵又舀了一勺,这回盛上来的是草莓。
泡在罐头汁里太久,边缘有点发白,草莓也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味道,吃起来竟然比李子还酸。
草莓怎么能是这种味道。
他皱了下眉,把罐头扔回桌子上。
草莓,就应该是香甜的,第一口会有点微微的刺舌,那是一点恰到好处的酸味。正因为这点酸味的恰到好处,之后的甜味才会那么美好……
就像是佩里。
冬兵想,就像是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