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一会后,佩里又笑了起来。

那是战争胜利后的第二天,也是佩姬反手把霍华德扔进泰晤士河的第二天。

那天天气很好,伦敦难得的没有下雨,霍华德按照当初佩里从河里捞他时说好的那样,请她吃了一顿饭。

那天吃的具体有什么,佩里是一点都记不清了。但是她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那天霍华德食物过敏突然晕倒,吓得自己以为是战后搞的什么突袭,又或者是针对这位军火商兼大科学家的一次秘密暗杀。

当时她就想,霍华德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旁边啊。自己作为他被杀时的第一目击证人和死后最后一顿饭的参与者,怎么看怎么都得被中情局什么的审上个三天三夜的。到时候没吃没喝,太惨了太惨了。

那是她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佩里就有点伤心了。

霍华德死了,真是令人难过。

在自己漫长的前半生,和也许也同样漫长的后半生里,珍视自己的人没有几个。

两个玛格丽特,一个巴基,还有一个霍华德。

两个玛格丽特是姐姐,一个巴基是男友。

但自己已经失去一个玛格丽特和一个巴基了,而现在霍华德这个妇女之友式的好朋友也要没有了吗?

佩里没有朋友,霍华德是第一个,也许未来也是唯一一个。

虽然一开始霍华德的动机有点不纯吧。

但是他突然死掉了。

佩里手里的叉子也突然跟着掉在桌子上了。

她跑到餐厅座机那打了个急救电话,然后开始给生死不明的霍华德做心脏复苏按压。

她是个医生,但那一瞬间她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救人的办法都忘了。什么中情局会不会把自己抓走审问三天三夜的,佩里都不管了。总之霍华德你别死了啊!

她在战场上已经见过够多惨死的,想回家的幽灵鬼魂了。现在是和平年代,所以不应该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