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不少咒术师,但把咒力用得如此有想象力的想法确实很罕见。
在积累的时间当中,他知道对方的很多小事。比如会用咒力去折能跑来跑去的纸鹤,比如喜欢喝甜味的酒,比如下棋的胜负心其实很强,却坚决不在与非术师下棋的时候动用咒力,自有一套价值观和原则。
行走在所有人时间更前方的这个人,有一双异色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眼睛。
他从身后抱住对方,侧脸贴在她的脸上,沉默了片刻:“你永远都会做正确的判断吗?”
“怎么,害怕啦?”
“说实话有一点。”
“真意外,从认识你开始就没见过你有怕什么东西。”
“其实还是蛮多的。”
真是太奇怪了,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在混杂着恶意的成长过程当中,唯独畏惧他格外欠缺。被扔进咒灵堆里将死的时候也只是凭着本能挣扎,干掉一个接一个诅咒师的时候情绪更加平静,可是在如今这个安静的时刻,他却在因为另一颗心脏能否持续安稳跳动而感到惴惴难安。
失去咒力,就获得身体上的力量;失去了诸多的苦难,就重新获得了本不存在的恐惧感,这个世界向来公平,只是从不给人斡旋和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