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还是一起睡卧室比较靠谱,但治君抄着手倚在沙发里,半阖起双眼,根本没有要商量这事的意思。
我踌躇一瞬,张口:“治君,很晚了,去卧室休息吧?”
他微微抬眸看了我一会,歪头笑:“小姐果然没什么危险意识呢。”
要是十年后的他说这话我也许会脸红心跳一下,可现在,看着还比我矮了一点、仿佛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卷着衣袖裤腿的他,我禁不住清清嗓子忍住笑意。
“但除去卧室的床没地方睡了,我们挤一挤吧。”我认真说,“而且,姑且有这样的自信——我喜欢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治君神情懒散又冷淡,盯着我嘴角微勾:“诶~小姐真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
我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走过去抓住他手腕,回答。
“对哟,我是被父母深爱着降生于世的!”
治君一怔,试着挣扎了几下,我牢牢抓着他把他拉起来,坚定道:“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要花在睡眠上,怎么能随便敷衍。再说,接下来不是还要去通讯塔吗,不好好休息可不行!”
推着他肩膀把他按坐在床上,我松手,比划到:“一人一半!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绝对不会越界。”
倒也不是挣不脱,但感觉动真格会很丢脸似的,治君懵然且郁闷地任由我把他“绑架”到了床边,对我自顾自的举动哽得说不出话,几不可察地鼓了鼓脸颊。
两人在这微妙的气氛中躺进被褥。我留了盏小夜灯照明,老老实实睡在靠近床沿的位置,尽量给治君留出空间。
习惯了独自霸占一张床,一旦有另一个人在身边反而到处都别扭,我睁着眼睛毫无睡意,治君也是一样的。虽然他装模作样地闭着眼睛,但我感觉得到他全身紧绷,像只被捏住了后颈的流浪猫,只等我一睡着就蹦下去溜走。
僵持不知道多久,生理的困倦终于战胜精神上的不适,我迷迷糊糊沉入梦乡,半途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拉到床中央。
小夜灯温柔的浅光里,不知何时睡去的治君贴了过来,紧揽住我,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