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决定不再续租那间破屋了,于是和肖命初把房退了,拖着行李在大街上游荡。快到了黄昏,终于在三和人才市场附近找到一家小旅馆,5元钱一张床位,价位很适合两人目前的消费水平,于是一人看行李一人跟老板上楼看环境。
不一会儿小马哥下来,和肖命初说了里面的情况,于是两人点点头算是达成一致。在老板的那张破桌子前各自交了5块钱,行李办了寄存便上了楼。
这是一间破烂的老房子,蚊子就像轰炸机一样在头顶盘旋,一股股浓厚的恶臭随风飘散。厕所就在门口,拉屎拉尿倒很方便,于是苍蝇们的歌声也显得特别的嘹亮。
七拐八拐后,到了五楼,由楼梯口往左,一进门就能看到房间里挤满了的三层铁架床。此时,里面已经是人头晃晃了,只见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看上去都半个月没有吃过饭的样子,但头发倒很精神地挺立着。老板说刚好还剩下两个在三层的床位,于是肖命初和小马哥不假思索地爬了上去,往硬梆梆的床板上一倒便来了困意。
第二天,一醒来发现确实度过了难以形容的一夜,并且认定自己在短时期内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于是开始联系各自的落脚点。小马哥还是联系上了胡二,准备到他那里借住。而肖命初也联系上了朋友,暂时借住。
分手时,肖命初硬塞给小马哥刚从雷失灵那里借来的两百块钱,他说:“兄弟,拿着吧,各自保重!”
“保重!兄弟,保重……
肖命初目送着小马哥上了车,慢慢的再也看不到了才离开。他的眼里满含泪水,心里闷得慌,于是叹息拉得特别的长。
他坐在行李箱上,思前想后,感觉自己很无助。而那个愿意暂时收留他的同学,是名女生,而她也只是女生,所以肖命初倍感压抑。他犹豫了很久,总觉得不妥,怎么想都不方便。再说,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身却要寄身女人篱下,说出去确实不怎么动听。丢了面子倒是小事,让人误会了那就是大事,尤其是不能让女同学蒙受委屈,平白无故遭受来自旁人的无端猜测。人家还是一黄花大姑娘,污了她的清白那可是比天还大的事,说不定还会影响她将来交男朋友。
想到这些,肖命初决定不去了。但又没有住处,于是他又重回到昨晚住的那个窝棚。现在一个人在龙华游荡,像孤魂野鬼一般四处瞎逛,心中最后一丝对生活的憧憬都凉了,剩下的只有对现实生活的无限失望。倒是现在一个人轻松了,死活也只是一个人的事了,与兄弟无关。
反正死活由天了,急也没有用,愁只会使自己更加的容易烦躁,倒不如放松自己。对,放松,就得放松。于是,肖命初把雷失灵叫了出来,一起打了场篮球。
到了黄昏,肖命初又该回到那5块钱一晚的窝棚里,继续喂老板家的蚊子和臭虫。
第二天醒来,发现天花板的蚊子都透红透红的,它们都懒得动了,轻轻伸手就能捉住。肖命初也开始习惯了,他不想去打死它们,因为,至少现在它们饱了,也许接下来的几天里都不会再拿自己进食。他是孤独的,养着它们就当是宠物,多少能减少寂寞的痛苦。
肖命初发现自己很饿了,于是一口气吃了三块钱的包子。他很满足,他发现原来现在自己才是最幸福的,原来自己的追求只是填饱肚子而己。于是,他彻底放下了,放下了才是解脱。他不需要去人才市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求职方式此刻是那么的可笑,而在深圳,做什么工作都能填饱肚子,既然这样那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肖命初现在算是看破红尘了,被喂蚊子之后突然开了窍,找工作得另辟出路。于是乎,他就在大街小巷里穿行,专往人少的地方钻,他实在不怕黑社会了,所以不用去担心安全的问题。
那天,村委会贴出招聘启事,要招几名清洁工,要求是:能吃苦耐劳、服从工作安排,四十五岁以下,身体健康的女性。待遇是:1200块钱每月,不管吃住,每天工作8小时,完成任务可以提前下班。
肖命初想去试一试,所以直接进到村委会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