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如此答复,说:‘昔齐桓任夷吾以建九合之功,燕惠疑乐毅以失垂成之业,今日之事,在公不在机也。’是吧?”
夷吾,管夷吾,即管仲。
“呃……是。”顿一顿,“有什么不妥吗?”
“大王,燕惠王是昏王啊!乐毅之‘失垂成之业’,就是因为燕惠王的猜忌掣肘啊!如今,我败于长沙,陆机之论若得成立,岂非是说败军之责任,不在陆机,而在大王的猜忌掣肘?岂非……大王是昏王?”
成都王的脸,“刷”一下涨的通红,咬牙切齿,“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略一顿,“该死!该死!”
驿馆。
江统正在翘首以待,有客来拜。
他本无心会客,但看名帖,来者是成都王参军事王彰,在洛阳之时,也见过一、二次面的,印象很好;最重要的,王彰是成都王幕僚,关于二陆的处置,或者会有些内幕消息?
略叙温寒,分宾主落座,不待江统请茶,王彰即缓缓说道,“应元,你怕是还不知道——陆士衡已经被处死了。”
江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两只手,也一下子攥紧了。
面上忽白忽红,胸膛起伏不定。
半响,吐出一口粗重的呼吸,涩声说道,“我还以为……殿下……已意有所动了呢!”
王彰冷冷说道,“确实‘已意有所动’,所以,卢子道乃坚其意矣!”
“卢子道?怎么可能?卢子道……名声不恶呀!”
“确实——认真说起来,卢子道不是小人,可是,他同陆士衡,却是有宿怨的!”
“啊?”
“应元,‘如君于卢毓、卢廷’,你难道没听说过?”
江统呆住,半响,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