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以为,十日之内,宫城必有大变!而且,举事者,很可能包括之前从逆的——这些人,为免将来之祸,更要第一个‘反正’的!”
“哦!”
“其二,整个战局的转折,南线,在孙辅之败;北线,在孙会、孙髦之败,三孙之败,皆大王任授指使也!大王勋盖天地,成都王就算先大王入洛阳,亦不过为大王前驱也!如何能居功于大王之上?所以,大王且放宽了心罢!”
齐王心想,孙会、孙髦之败,说我“任授指使”,沾点儿边,毕竟,若不是我给成都王打气,他已经退回朝歌啦!而大败二孙的用兵之道,也算是依我之计而行。
只是,打气也好,“我之计”也罢,其实都是出于眼前这位云鹤先生的“献替”。
至于孙辅之败,真就同我一个铜板的干系也没有了——完全是眼前这位云鹤先生的一手造就呀!
但齐王明白,何天如是说,是在暗示,他何云鹤使的劲儿,不会摆到台面上——所有的功劳,都算他齐王一个人的。
不由心下大慰,起身,长揖,“听先生一席话,拨云见青天也!”
“其三,”何天笑一笑,“若叫张泓不挡路,大约得满足两个条件——其一,不能叫他背一个‘背负主君’的名声;其二,得叫他安心。”
顿一顿,“有些话,我来跟他说罢!”
“啊?好!好!一切偏劳先生!”
何天给张泓去信,邀他至琼苑一会。
琼苑这边,何天之外,别的人,对他的这个举动,皆有匪夷所思之感:张泓会来?
何天含笑,“我不确定——且试一试罢!”
张泓那边,更不必说,闾和激烈反对:“鸿门宴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泓的决定是:去。
而且,只带一个小厮;并不许任何人跟在后头,以为“接应”。
张泓并没有绝对把握,是否“宴无好宴”?
他对何天之为人,谈不上任何真正的了解。
但是,来信的署名——
故东宫给使何天。
一见张泓,何天即欢若平生,“澄洄,你该谢我——我替你赶走了孙辅!那是多讨人厌的一只苍蝇!”
张泓却神色肃然,口称“何侯”,长揖之后,坐下,背脊挺直,双手抚膝,如对大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