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是咸宁四年的事情罢,”何天看了卫瑾一眼,缓缓说道,“卫成公由征北大将军入为尚书令,武皇帝御座前,有‘此座可惜’语——这件事,许多人都是晓得的。”
卫瑾垂首,黯然。
卫瓘谥“成”。
“武皇帝乃悉召东宫官属,设宴会,密封尚书疑事,令太子决之——这是要确定,卫成公之橘谏,对还是不对?”
“贾庶人——彼时的太子妃,大惧:尚书台都定不下来的事情,况乎太子?”
“乃请饱学之士代对,行文之中,自然多引古义。”
“一给使乃进言:‘太子不学,陛下所知,答诏多引古义,陛下一看,就晓得是找了枪手的,此所谓更益谴负也!不如直以意对,就算行文俚俗,但只要有独到见解,陛下必然欢喜。’”
“太子妃大喜,谓曰:‘便为我好答,富贵与汝共之!’”
“该给使即模拟太子口吻,具草,再令太子自写。”
“武皇帝省之,果大悦,于是,太子之位得安。”
说到这里,微微加重口气,“我若没记错的话,这位给使的名字,就是‘张泓’。”
文、卫、李,皆目光一跳。
文鸯沉吟,“若真是此君——”
何天微笑,“若真是此君,齐王大约有点苦头吃了。”
不止一人,心中感慨,若此张泓真是彼张泓,这许多年来,他去了哪里?又如何辗转为赵王用?
皇后兑现了“富贵与汝共之”的诺言了吗?
若此张泓真是彼张泓——
他目下的这个主君,可是倾覆了他前头的那个主君呀!
另外,“此座可惜”四字,也是贾氏深怨卫氏之始,卫瓘被灭门,其种祸,就在这四个字。
人人思绪万千,室内一时无语。
还是何天开口,“南向三路,最弱的,应该是西路吧?孙辅,以裙带得高位,此君,会带兵、会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