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不答,看向父亲。
卫瓘开口,“阿恒,你以为,这两位‘是非人’所说,真乎?假乎?”
卫恒欠一欠身,“回大人的话,儿子以为,荣月季所言,是否有不尽不实,不好遽下定论;不过,清河王所言,似乎不假。”
卫瓘点点头,“是了,我也是这样觉得——清河王不大可能说假话。”
略一顿,“清河王所言,既然不是假话,则荣晦所言,就算‘有不尽不实’,亦大致不虚。”
再一顿,“别的都不说,单说其中牵扯到荀茂仲等荣某上官——这也罢了,关键是,其中还有……陛下和皇后的纶音,若说他一个七品狱丞,非但敢诬攀上官,更敢矫诏,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荀悝字茂仲。
卫瑾急了,“阿爹!二兄!云鹤说过的,腊日之变,无有关阿爹事!若有诏书不利于阿爹者,必为矫诏!既如此,这个荣晦口中的‘纶音’,就是矫诏!”
几个兄长,一起看向卫瑾,大兄卫密、四兄卫岳、五兄卫裔,皆面露讶色。
正经知晓卫瑾和何天交往的,只有卫瓘;卫恒约略知道一点点;其余三位兄长,却是一无所知。
卫瓘微笑,“云鹤说这个话的时候,‘腊日之变’,确实无有关你阿爹事;可是,这个首人举发咱们,是今晚的事情——这件事,云鹤怕还不知道呢!”
卫瑾涨红了脸,“他怎能不知道?那个荣晦不是说了吗,荀茂仲两度入宫——今晚,云鹤一定也在宫中!”
略一顿,“今晚,他不可能在其他地方呀!”
卫瓘微微摇头,“在宫中是在宫中,不过,不至于寸步不离陛下和皇后——难道,不管陛下和皇后见哪个,他都随侍左右?他是朝廷大臣,不是宦者宫女!”
顿一顿,“这件事情,在陛下和皇后眼里,大约也不算啥大不了的事情,也未必就会说给云鹤听——”
说着,意味深长的一笑,“到底,有些事情,陛下和皇后也不晓得嘛!”
意思是,皇后也不晓得你和云鹤交往,卫氏的事情,为啥要事无巨细的说给他听?
卫瑾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