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多谢!——替我收敛文氏家口是一件,其余件件,一时之间,不能一一尽述,总之,多谢了!”
阿舞叹口气,“你若真的谢我,也替我做件事罢。”
“啊?请说!”
“皇后那里,你就顺着她点罢!”
何天凝视阿舞,“你是说——皇太后的事情?”
阿舞淡淡的,“还能是什么事情?”
这样说来——皇后必还有后手!
何天沉吟片刻,温言说道,“阿舞,我视你为知己,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愿意听吗?”
“知己”二字入耳,阿舞眼中波光一闪,“当然,你说。”
“皇后以为我为皇太后‘神魂颠倒’,你也问过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还有,我请见皇太后,曾说过两句话,‘杨骏杖杀之怨,臣不能不修;太后救命之恩,臣不能不报’——”
“前一句,确乎我的本意;后一句,却只为安皇太后之心。”
阿舞微愕,“你是说,你其实并不以为皇太后于你有‘救命之恩’?”
“对!”
“这?……”
“我请你想一想,若我这个给使,不是给役东宫;或者,虽给役东宫,但彼时不在载清馆,亦不是正在办太子进奉太后的差使,杨骏也未大肆攻讦太子——”
“那,杨骏杖我,太后还会出言相救吗?”
阿舞默默沉思片刻,摇头,“不会!”
“是了!其实,太后不是在救我,是在救太子的面子!救她自己的面子!救她和太子——祖孙相见别太尴尬罢了!”
“一个小小給使性命,岂在贵人措意中?”
“当然,若无皇太后,我已为杨骏杖下鬼,但,毕竟,‘太子脸面紧要’!”
“皇后是我的主君,皇太后是皇后的政敌,你以为,我同自己主君对着干,出力维护她的政敌——而此人,我其实并不以为对己有救命之恩!——仅仅因为惑于美色?”
“你曾说,我有宰相之才——如是,陈才人,你之鉴人,眼光好像不大行呀!”
阿舞笑,“是啊!所以我想不通啊!”
“谁才是真正于我有‘救命之恩’?刘曜!”
“可是,你也晓得的,若五部反叛,我杀刘渊,绝不手软!刘曜若从逆,我也只能与其刀兵相见,你死我活!”
“阿舞,如是,算我忘恩负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