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我面前就这么娇气了?被别人欺负被别人亲的时候喊没喊疼?”季随云这话醋味浓到呛人,他之前看到宋白脖子上别人留下来的痕迹时心头竟有些渴血,想着宋白这么爱哭,估计被那个综桑欺负时掉了不少金豆子。
季随云没有想到,宋白不仅没哭,被朱晋南下狠手打时咬紧牙甚至连声痛都没喊。
他把宋白的脖子仔仔细细亲了一遍之后就住了手,再闹下去季随云便忍不了了。季随云今晚舍不得碰宋白,这种药吃了后第二天醒来少不了头疼恶心一阵,况且宋白身上还带着伤,被他不轻不重地碰到估计又要疼起来。
季随云从宋白身上翻下去,侧着身子把宋白揽进怀里:“睡吧囡囡,晚上要是有不舒服就叫我。”
宋白乖乖的在季随云怀里微微弓起来一点之后就不动了,季随云软着心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季随云忽然有些睡不着,他在黑暗里盯着怀里一点小小的隆起,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和宋白的第一次。那夜他给宋白下的药要比今夜的更重很多,宋白除了能睁开眼睛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有许多细微的芒刺般的细节被季随云忽视了,他那时太自私,兴味上头后恶劣的就像没轻没重的浑小子,他其实不是没看到宋白那双干净清透的小鹿一般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的哀求,也不是没听到宋白怕到牙齿打战哭到背气时的痛吟,但他依然做得毫无心理负担。这就是那时候的季随云,所有人加起来于他而言都不如他自己舒服重要。那时候的季随云也根本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会疼这个人疼到宁愿自己冲半个小时冷水澡都舍不得欺负他。
第二天季随云醒的很早,宋白还在他身边睡,季随云用手背探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还好是正常的。季随云盯着宋白看了一阵,看不腻似的,后来还伸出手指轻轻把宋白微皱起来的眉心抚平了。说实话,悄声对枕边人动手动脚,还挺幼稚的。
季随云又亲了亲宋白的脸才下床,他拿着手机走到会客厅,边给宋白烧水边翻看短信。
那边的回信在季随云醒之前。昨天晚上朱晋南还有几个艺校的男男女女全都被拘了,估计是刘台长找的关系,检举他们吸毒。今天一大早季随云联系到的人把朱晋南提了出来,已经找仓库押住了。
季随云的人脉在这边很少,但朱晋南则更没什么背景,季随云要是连他都收拾不了,也就没脸混了。
药物肯定伤身,宋白是头痛痛醒的,强烈的反胃感直涌上喉口,宋白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他刚虚软着步子踩在地毯上,下一秒就眼前一黑晕眩着摔了一跤。
季随云听到声音连忙走进屋,他皱着眉躬下腰半搂着宋白抱他起来:“你想要什么出声啊,有没有摔疼哪里?”
宋白推着季随云,表情隐忍。季随云反而抱的更紧了,结果宋白没忍住,扶着季随云胳膊就吐起来,但他胃里实在没什么东西,最后只吐出几口酸水。
季随云半点没嫌弃,还去端温水过来给宋白漱口:“等会要验血,先别吃东西了。”
季随云花了会儿功夫才把两人收拾整洁,快九点时才手忙脚乱地穿戴整理好。
“我安排了人领你检查,检查完之后去休息室待一会儿,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忙完就回来带你去吃午饭。”季随云拢紧宋白脖子上的围巾,这条围巾是他的,料子比宋白那条好了许多倍。
宋白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原本昨夜没觉得疼的地方也泛起来酸痛,他难受起来时格外粘人,不太愿意身边离开人,可宋白也不好说什么,只用食指轻轻勾着季随云的衣摆不放。
“别发嗲了,去吧。”这会儿已经到了医院,一位主任已经在等着接宋白进去了。
宋白搂着季随云的胳膊,哑声道:“有什么事那么忙啊?”
季随云摸了摸宋白的头发,有些东西他不想给宋白看见,那样血淋淋的,季随云自己都嫌脏。
“你不能陪我去医院吗?”宋白又问。
“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宋白偎着季随云肩膀,小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我不喜欢医院,也不懂怎么跟陌生人说话。”
季随云轻轻叹了口气,宋白天生是要克他的:“那等会儿我忙的时候你不许下车,忙完之后我陪你来看病。”
宋白这才消停了。
红旗车向一处偏远的郊区开去,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开进一家煤厂,一个看门的大爷老远看着车来后,溜溜达达走过去拎着一大串钥匙打开了西北处一个仓库的大门。
打开门后里面竟然有人,四五个粗壮的汉子为了更暖和一点,正在一个塑料布临时支起的棚里烧火取暖,几个人边大声说话边打着牌,塑料布上氤氲着奶白色的一层薄雾,从外面看里面模模糊糊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