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几乎要绝望了,他根本想不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任星旭走了之后果然就没有回来,哪怕他们再相看两相厌,但到底没有深仇大恨,到底是血缘亲属啊。
这时,朱晋南的脚步似乎停了。
宋白期盼着是有人发现不对劲,想出口求救,却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放开他。”冷漠低沉的一声,语气里的负面情绪简直要化为实质,从前只会让宋白畏惧害怕的语气,这时听起来却宛若成真的梦。
“你是谁啊?管我们的事做什么?我弟弟喝醉了,得马上回家。”朱晋南到底没敢把话说太难听,季随云的气势强到让他有点畏惧。而且他总觉得季随云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
季随云并不爱在镜头前露面,可他的主要产业涉及娱乐方面,一场内部发布会也是会轰动业内。朱晋南虽然不在上海混,但机缘巧合说不定见过。
“你们的事?”季随云忽然冷冷笑了,他再不多说一句话,猛地一拳打在朱晋南的脸上。
这一拳极重,朱晋南哀嚎一声向后倒去。季随云本来还想打第二下,可宋白失去支撑后自己连站都站不稳,季随云便急急去扶他。
“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话里已经满是怒气了。
宋白用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抓住了季随云的领口,那双纤细素白的手因为用力过大而泛出青白色,宋白这时候太怕季随云生气了,他本来是想去搂季随云的脖子,却因为够不到才勉强去抓了领口。
季随云没在宋白身上闻到酒气,宋白这么虚软的力度又太过诡异,季随云一瞬间想到什么,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
“你他妈的竟然敢?!”季随云揽住宋白的腰,看着朱晋南的眼睛赤红的像要发了狂。如果不是宋白离不开手,季随云怕是要当场就弄死他。
酒店有不少客人看到了这一幕,有人报了警。
朱晋南也爬了起来,他的牙被打松了几颗,有血从红肿破碎的唇角流出来,他指着季随云:“你完蛋了!蹲号子蹲到死去吧!”
刘台长拨开人群凑到季随云身边,擦着冷汗问:“季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闹的这么大?”他这时也看清了朱晋南:“是你?”
朱晋南之前往上巴结过几位领导,结果处处碰壁,但好歹是混了个眼熟。恰巧,面前这位领导是之前朱晋南递了好多次拜帖都了无音讯的一位。
朱晋南这时候才发现不对,他窥着刘台长都要小心翼翼的那位,语气明显是软下来回道:“刘台长,是,是我……刚刚闹了点误会,要是这小朋友有人带走,那我就先,先走了……”
季随云现在没心情晾着宋白跟朱晋南掰扯,但他心里那股强烈到沸腾的戾气还在越烧越烈。季随云清楚着,这事儿绝对完不了,谁求都没用。
季随云揽着宋白的腰拐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冲宋白的脸:“你他妈的谁请都去?!我要是不来呢?!我要是不来你他妈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季随云这时才感觉到一阵阵的后怕,他要是再晚一点,或者说再不凑巧一点,更甚至于要不是担心着周归璨的话跑了一趟沈阳,宋白是不是就被别人欺负了?
宋白被水呛了一下,他咳嗽了几声,季随云关上水用纸巾把宋白的脸擦干净:“还敢关机,我看你还敢不敢关机!”
宋白张了张嘴,声音蚊蝇般:“是他关的……”
季随云低声骂了句什么,脸色差的可怕。他摸了摸宋白头发:“你外套呢?”
朱晋南开的房间就在这个酒店,走几步就到了,压根都没心思给宋白带上外套。
“我就不该管你!”季随云也生宋白的气,全因为那股一直散不掉的后怕。
宋白怕季随云不管他,攀着季随云的手臂不肯松开。
季随云哪真舍得凶他,就着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宋白身上:“来,我背你。”
季随云在宋白前面弓起背,宋白紧紧揽住他的脖颈,他的下颌搭在季随云宽厚的肩膀上。质感柔软细腻的海马毛搔着宋白下巴,宋白温热的呼吸正正好好打在季随云耳垂上,烫的季随云耳朵都有些发红。
“你笨死了,天天躲我像躲瘟神,那么能耐怎么还被人揽着腰走?”季随云的步子很稳,他嘴上还念叨着,揽着宋白腿弯的手却半点不松。
宋白被打过的小腹还一阵阵的抽着痛,他有些委屈地垂着头,季随云的外套很暖和,哪怕感觉到到了室外也一点不冷。
上车后季随云报了住址,宋白窝在季随云怀里声音轻轻地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关机那天,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