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笑了,小虎牙尖尖的露点儿头,他说:“我也这样想你。”
陆伏成过安检时宋白一直在隔离线外看着他,人已经看不见了,过了很久他才转身离开。
夜深了,走在路上能感觉到属于南方冬天的衣料无法抵挡的凉。宋白坐在网约车的后座,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塞着奶糖,这是宋白不开心的时候,想陆伏成的时候,克制不住的嗜好。
到家确实已经凌晨了。宋白跺了一下脚,在微弱昏黄的声控灯下把钥匙插进锁眼。他怕黑,这时在狭小的单元楼里莫名开始紧张起来,也难怪陆伏成不想让他去送。
宋白赶快推开门进屋,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在门把手上拧了几下反锁。他还没松一口气,一颗心瞬间提起来。下午出门时大开的卧室门此刻紧闭着,在门缝里透出柔和的奶白色灯光。
宋白呼吸急促,手指哆嗦着去拧防盗门的锁,他想赶快跑出去,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都好。
这时卧室门打开了,高大英挺的男人逆着光站在那里,用一种让宋白恐惧之余甚至感觉不可思议的质问语气开口。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你现在还要去干什么?”
宋白的背紧紧靠着门,这样仿佛可以带给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他眼睛似乎带着暴戾嗜血的红颜色,色厉内荏地冲季随云吼:“你这是私闯民宅!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季随云偏着头轻而短促地笑了笑:“行吧,可犯法的是我,你哆嗦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点轻松调笑,似乎是因为心愿要达成,心情并不算坏:“像个小姑娘一样。”
宋白只感觉到冒犯和屈辱。他上小学时经常被欺负,因为总有人觉得他像个女孩子,二三年级有男孩子给他取外号,上厕所时一见到他就起哄。后来在陆伏成的保护下宋白才没留下心理阴影,但宋白还是很讨厌别人拿他的长相和性格说事。
“你给我滚!”宋白看着季随云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垃圾,冷冰冰地吊着眼梢 。
季随云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主儿,更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落面子。他自觉得屈尊降贵在这里等了四五个小时已经算难得的宽容和耐心了,也就是宋白这样给脸不要脸。
“现在不给你家设计师求情了?”
宋白受不了他把陆伏成挂在嘴上,冷笑道:“季先生除了拿他威胁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季随云摇了摇头:“是我对你太温和了。”他冲宋白一步步走过去,宋白根本无路可退,只能用倔强的眼神盯紧季随云。
“辽宁好像下雪了?”季随云凑到宋白耳边:“路很滑吧,别光顾着谈恋爱,得常打电话关心一下你母亲买菜别摔到啊。”
宋白的身体一寸寸被冻僵,然后一寸寸被人打断碾碎。
“陆伏成也不让人省心,父亲心脏不好还惹上一身官司。瞒能瞒多久呢?冯正麒是个不吃亏的,我也是,你记住,是我帮了你,要点报酬不正常吗?”
宋白一口气深深吸进去,长长吐出来,眼睛里黑黢黢的,没有了伪装的倔强和冰冷,反而透出股茫然的柔软:“别的可以吗?别的什么都行,我有喜欢的人了,真的没办法跟您在一起…”
季随云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你这样的…我真没见过。我不是逼你跟我在一起。”他的手慢慢抚上宋白的腰:“你只陪我两个月就行了,你不说我不说,陆伏成不会知道的。”
宋白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时候他回来了,没有案底没有黑历史,又年轻有为。你们接着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的?”季随云丝毫不觉得这有问题。说到底这个社会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交换的,你有没有尊严,你到底守没受得住你想要的东西,上位者一句话就能否定。对于季随云来说,似乎见得多了,道德伦理上的约束对于他来讲,淡的连看都看不见。
宋白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声音很轻,可他却觉得每一个字都用力到震破喉管,咽一咽都是满口血腥味:“不许跟他说。”
季随云知道,宋白妥协了。
他的手顺着宋白的衣摆伸进去,重重地在腰侧揉捏,光是碰到那细腻温热的皮肉,就让季随云呼吸都粗重起来。
宋白一直没有挣扎,他只是过于僵硬了一点,只是抖的厉害了点。
直到季随云揽着他往卧室带的时候宋白终于克制不住地抵抗了:“别这样…不要这样…”宋白紧紧扣住季随云的胳膊:“这次放过我好不好,季先生,我求你…”
季随云把他的胳膊硬生生扯下来:“不行。”其实宋白还是太不会掩饰了,季随云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除非你跟我说,我应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