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只骚扰,不进攻,滑不溜秋的,你也拿人家没办法啊,转眼就过了时日,再种下去长不上来,白费粮种!
所以,各方面都没问题,现在就看霍嬗这边了。
………
霍嬗定定的看着这片他选定的战场入了神,半晌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挡不住的,我想的乐观了。”
张安世沉默不语,他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己方来了九万的兵马,车师留了四千,东且弥留六千,匈奴后面有两万,还剩六万。
敌方十九万兵马,灭了两万,若是霍嬗再灭一万多两万,敌方还有十五六万。
乐观一点,就算是李陵拖住五万的兵马,那还有十万。
就算是霍嬗自己觉得己方这六万兵马不弱于敌方十万,但是就这一马平川的地方,人家铁了心要进来,你怎么挡?
霍嬗不可能在这一直消耗下去,他来此是为了西域,兵马消耗太多,风险太大。
而且这还是乐观的想法,这种事你要做最坏的打算,不能乐观。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霍嬗看向张安世。
张安世想来想去,额头都冒汗了,最终还是苦涩的摇了摇头。
霍嬗回过头重新看向远方,然后又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在高空中翱翔的小黑,随后洒脱的一笑:
“怕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灭了这两万匈奴兵马再说。”
张安世诧异的看着霍嬗,不清楚为何霍嬗态度转变这么大,上一刻忧心忡忡,下一刻眉开眼笑的。
不过张安世在心中对霍嬗升起佩服的情绪,怪不得人家能当大帅,就这心态,别的人就比不了。
而霍嬗则没理他的胡思乱想,吩咐旁边的孙尚道:
“把田千秋给我找来!”
随后打了一个手势,往前面的荒野而去,周围的护卫们看到手势都停留在原地,只有苍野和骊羽跟了上去。
霍嬗的心态,其实也没张安世想的那么好,只不过他是想通了。
他本就不擅长这个,为何要和匈奴打野战,来一波硬拼硬?
既然挡不住,那就放他们进来啊!
反正你匈奴是奔着我来的,肯定会死咬着我不放,不灭了我,或者把我赶出西域,你匈奴不可能退去。
那我何不与你论一论持久战呢?
把西域这广阔的天地当做战场,咱们看一看到底谁才能赢得这一手,这才是他真正擅长的。
战局就是这样,转瞬间就是大变化!
没一会田千秋就骑着马,嘚嘚嘚的跑了过来。
霍嬗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目光重新回归荒野,口里突出两个字:
“拟令。”
田千秋立马停好马匹,翻身下马,然后从马匹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了笔墨纸砚。
磨好墨后,放好木板,铺好纸,然后捡了几块石头压住四角,避免风吹走,最后拿起笔蘸好墨看向霍嬗。
“令:骁骑将军李陵,即刻领后军出发,从北绕过匈奴大部,回返中军,至于匈奴,能避则避。”
瞒不了那就算了。
田千秋讶异的看着霍嬗,不知道这是要弄啥幺蛾子。
霍嬗瞪了他一眼:
“写!”
“诺。”
田千秋连忙写好放到一旁,然后重新看向霍嬗。
“令:鹰扬将军赵充国,即刻停止行军,调头回返东且弥。”
至于那两千去堵水道的兵马,霍嬗并没打算召回,该堵还是得堵,拖延匈奴的速度,挡住他们的路途,作用还是很大的。
“令:卫尉、伏波将军路博德,即刻出击,灭掉那一万兵马。”
老路自从当上卫尉以后,伏波将军这个名号就直接撤销了,不过霍嬗又给他安上了。
一东南之极,一西北之极,两个地方都流传着伏波将军的名号,很有意思。
“最后一道,送给赵破奴吧,让他带领羌军,把这片土地给我刮干净,粮草牛羊全都带回来。”
具体命令昨日都安排了下去,这一道只是补充。
安排完四道诏令以后,霍嬗想了想:
“先就这样吧!”
然后又问像田千秋:
“诏书带了没?”
“未曾。”
“去取,顺便去小李子那儿把我的几个大印拿来,竹筒封泥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