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转身往王帐走去,抬头就看到了众军司马那期待的眼神,霍嬗没好气的说道:
“看什么看,这玩意祭祀所用,给了你们,你们敢拿吗?划功劳那也在我的头上,你们还不够格。”
众人都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霍嬗其实说的很对,这东西拿回去是要放进太庙里的,确实不敢拿。
虽然王帐,王旗,金鹰这些都要放进太庙,但是祭祀之物的意义不一样,就跟祭天金人一样,分功劳确实不太合适。
众人走进王帐,这顶王帐占地范围很大,但是霍嬗第一眼还是看到了那座镶满了宝石,通体由纯金打造的王座。
霍嬗露出一个笑容:
“曹宗。”
曹宗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没想到还有他的份,他的平阳侯已经两万三千封户了,这再多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末将在。”
霍嬗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说道:
“就这一次,帮你头上加点功劳,免得有人说你这个平阳侯是靠着祖宗门荫,这王帐和王座记在你名下。”
“谢校尉。”
曹宗也不推脱,直接收下,既然是霍嬗给的,那就没事,只管收就是了。
曹宗没啥权利欲望,也没有什么食邑越多越好的想法。
小时候平阳天天在他耳边说要谨慎,万事谨慎,所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平阳侯已经食邑很高了,再高就有危险,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所以他从小养成的就是个很佛系加安稳的性子,但这又出现了个霍嬗,一切就都变了,但他的性子已经养成了。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多亏了平阳的督促和霍嬗的提携,简而言之,就是跟着霍嬗混日子。
但是上阵杀敌依旧很勇猛,佛系归佛系,但只是不争功,有功到面前还是要收的。
乌鲁立看着霍嬗分配着属于他的东西,他的心里也没啥表示,成王败寇,他已经认命了。
他看着霍嬗说完,对着霍嬗行了一礼,然后往王座处走去,霍嬗众人也紧随其后。
乌鲁立来到王座前的案桌上,拿起一个盒子,然后走下来跪到了地上。
霍嬗走到他前面几步站定,整理了一下衣服,韩增拖着一个托盘,走到旁边抬起手举到霍嬗的面前。
霍嬗双手拿起斩蛇剑,举在胸前,低头看了一眼乌鲁立:
“开始吧!”
“小王匈奴左谷蠡王部左谷蠡王孪鞮乌鲁立,愿领我部臣服于大汉,永生永世为大汉之臣,特此献上王印,望大汉受降!”
乌鲁立说完后趴在地上,高高举起盒子,韩增上前,乌鲁立把盒子放在托盘上,随后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着。
霍嬗上前一步,走到乌鲁立面前,举起斩蛇剑搭在乌鲁立左肩:
“本侯霍嬗霍子侯,乃大汉冠军侯,今持大汉镇国神器斩蛇剑,接受汝部臣服,愿汝部遵守诺言,永生永世臣服于大汉。”
说完后霍嬗在乌鲁立肩上用斩蛇剑一拍,随后退后两步,就开始看着乌鲁立的表演。
乌鲁立先是高高举起双手,然后下一刻直接趴在地上,前胸贴着地,屁股高高撅起,连续拜了三次。
随后起身,上前一步,重复一遍,然后又起身,上前一步,直接到了霍嬗的面前,最后一遍做完,三拜九叩完成。
单于部这些子弟都是老匈奴的贵族,而老匈奴其实和汉人一个祖先,所以有些礼仪风俗很像。
乌鲁立又低头亲了亲霍嬗的靴子以后,然后直接退了回去。
最后起身开始跳舞,左胳膊往身后转一个大风车,同时高抬腿抬起右腿,然后往前一跨,同时抬起左腿,右胳膊一个大风车。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在大帐中央转了三圈,随后才跳起了舞,风格跟蒙古舞有些像,但又有所不同。
虽然说乌鲁立这个大胖子跳起这个舞来看着有些尴尬、有些可乐,但是众人都面色严肃的看着这一幕。
这个时刻是作为一个大汉将领,最高的荣誉名场面之一。
以前就是最高荣誉,但现在不是有了个封狼居胥嘛!
这种舞是只有王级人物受降时才能跳的,试问大汉将领,哪个能看到这个场面?
半刻钟后,大汗淋漓的乌鲁立停了下来,舞跳完了,受降仪式也结束了,嗯,就是这么简单。
要不是霍嬗手里拿着斩蛇剑,都不需要用这些流程,只需要磕个头亲亲靴子就行。
真正的受降仪式那是在长安北阙门前,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复杂,不过那些礼仪都是太常的事情。
活的王比死的王珍贵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毕竟死了的王只能挂在北阙门上,而活着的可以去太庙给列祖列宗表演跳舞,取悦祖先,让祖先出一口恶气,那个更珍贵?
而活着的王也不仅就这点作用。
看着乌鲁立跳完舞,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霍嬗的这心里因为汉人被欺压而诞生的怒火消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