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宪心里一跳,感觉像是有种什么事要发生了,他扶着妇人慢慢往回走去,心神不再关注这妇人的丈夫,这时才觉得,手上扶着的地方是说不出的柔软,而妇人的手就算是夜色下也是分外的白晰,他只觉这二十多年的男人生涯,心跳得从没有过的快速,就算是当日宣他为东宫侍讲时,也没像今日这般的悸动。
裴宪是怎么走回去的都不知道。
让侍女安排了吃食,陪着妇人慢慢又斯文地吃完饭食,看着妇人恢复了些精神,裴宪又有些后悔,刚才就不该让她吃饭,不吃饭,岂不是就能一直扶着她。
妇人吃完站起来,似还有些虚弱,裴宪急忙又伸手扶住了她,妇人似想把手从裴宪的掌控中抽出来,裴宪装作不知,一直不放,妇人也就随了他,由裴宪一直扶着慢慢走到了赌场。
走到赌场后,妇人似有了些力气,挣脱了裴宪的搀扶,裴宪见到人多了,也没再坚持,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妇人。
妇人和裴宪前后脚进了赌场,妇人进去后就再没看裴宪,只是一门心思地寻找自己丈夫,这让裴宪说不出的失落。
随着妇人在赌场里转悠着,转了半圈,那妇人直直地就向着太子他们那桌走去,裴宪愣了愣,人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一桌子的人,除了司马遹和张祎外,这一桌还有四个人加一个发牌的荷官,妇人走过来时,站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后,然后伸手轻轻拉了拉那男人手臂处的衣服,嘴里轻轻说道:“夫君,夫君。”
秦游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到妇人时并没有什么意外,脸上带着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你怎么来了?”
秦香莲脸上带着有些凄苦:“夫君,回家吧,不要再赌了。”
秦游哼了声:“我就来这玩了两个时辰,你就叫我回去?我回去干嘛?”
秦香莲望了下几个因他们聊天而停下的赌友,又怯怯地说道:“你把房子都抵押了,如果这次再赌输,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秦游把手里的废牌一扑,扔给荷官,嘴里嚷道:“我不抵押房子,我怎么把钱赚回来?不就一幢房子嘛?你看你看,我面前的这些筹码,值我们两幢房子!这就是我的本事,知道吗?你先回去,等我把这些年输的扳回来,我就回去了!到时你想买几幢房子都行!”
司马遹边听乐了,扔了两个筹码到桌上说道:“这位老兄,虽然你刚才赢了些,但时间还早呢,怎么就觉得你能再赢几幢房子?当我们是死人啊?”
秦游嘿嘿一笑:“小哥,不是我吹的,之前我不知道这梭()哈的玩法,所以才赢你们这么点,等再一会,你们就乖乖地把钱送我面前来吧。”他不知道司马遹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吓到,就算知道了,现在在演戏,他也不会有什么害怕的。
边上另外一个赌徒望了眼站在秦游身后的秦香莲,眼睛有些放光:“我说这位兄台,见好就收吧,别到时候连夫人都输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