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符彦卿就举着拐杖“嘟嘟嘟”离开了议事厅。
符昭信起身还想挽留,刘思遇连忙起身拦住他:“大郎君,使相近来精神不济,请让在下来做解释。”
“好,我就听你解释。”符昭信知道争不过,干脆一甩袖子坐回了原位。
“这事说来也不复杂。”刘思遇跟着坐下:“解释之前,请允许在下先问大郎君一个问题。”
“你问便是。”
刘思遇嘴角又挂上了他招牌的微笑:“大郎君觉得,这结姻一事对我符家而言是否重要?”
“当然重要了,你这不是说废话吗?”符昭信很是不耐烦。
“其实结姻对咱们符家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刘思遇给出了一个颠覆性的答案。
符昭信自是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在年轻的符昭信看来,符家能有今日的超然地位,靠的就是广结姻亲。
刘思遇反问道:“如果重要,使相怎会用抓阄来做决定?”
这一问着实将符昭信给问住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父亲老了、昏了头吧?
自家这大郎君终究还是太年轻刘思遇惋惜之余徐徐解释:“符家屹立于乱世已近八十载,头五十年靠的是令尊与令祖父浴血奋战拼出来的,至于这后三十年么,你可能以为是靠联姻得来的,实则只是在吃头五十年攒下的余粮罢了。”
“余粮”符昭信低着头,若有所思。
刘思遇趁热打铁,继续侃侃而谈:“就拿当今太后来说,太后是大郎君的亲姐姐,那咱们符家可因为太后之尊崇而得到分毫利益?非但没有,反而被禁足于魏州,连汴京城都进不去!如今李赵相争,两家势均力敌,皆想娶我符家之女以壮声势,可无论哪家成事,于我符家又有何影响?我符家依然能够屹立不倒,也不会因选择错误而受到牵连,故而使相才以抓阄之法来做决断,此事就应由天意决定。”
所谓联姻,当结姻的双方地位相等时或许有些用处。
可当双方地位不对等时,结姻非但没有分毫好处,甚至有可能会成为阻碍。
当初符家姐妹花嫁给郭荣,符彦卿想的是父凭女贵,符家的地位能够因此而稳如泰山。
可等到郭荣继位,立符氏女为后时,符家非但没有得到扶持,反而受到了沉重的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