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毫无波澜, 依旧目视前方:“确定?”
李石压低着声调:“不会有错, 白日里街上人多,在下没觉察到,现在这会天色暗了,街上人也少了, 那厮就露馅了, 就在离咱们后边五十步远的墙角下。”
李延庆的一干亲卫都在乌衣台内受过严格的反追踪培训, 李石在这方面的天赋还算不错, 不比乌衣台中的精锐差。
说罢, 李石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延庆给李石使了个眼色:“不必打草惊蛇, 回府再说。”
若是在开封外城, 李延庆说不定还真就叫李石动手了。
外城现在依然有着大片大片的农田以及无人居住的荒地, 随便找个水渠就能悄无声息地埋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跟踪者。
可现在是在人烟稠密的内城, 着实是不大好动手。
回到一心院,李延庆一如既往地与妻子共进晚餐。
在餐桌上, 李延庆与安清念开始讨论今日的跟踪事件。
“暂且不知是谁派来跟踪我的,但他已经知道我今日拜访范质了。”李延庆端着碗筷, 面色稍显阴沉。
在开封被人跟踪,这是李延庆想不到的。
从来都是李延庆的乌衣台跟踪别人, 今日他竟然也被人跟踪了,这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吗?
安清念提出了一个假设:“会不会是魏仁浦的人?”
李延庆就着鲜嫩的羔羊肉扒拉了一口米饭:“那追踪者身手不错, 最起码在白日里没被李石发现, 我觉得更像是武将培养的私士,而且魏仁浦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派人跟踪我?我李家与他魏家可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
安清念则正对付着一块焦香的鲤鱼肉,她小心翼翼地剔除着鱼刺:“若是他还敢继续跟踪的话,何不让乌衣台确认一下?”
虽然孔子有食不语的古训, 但夫妻二人在私下里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这种礼节通常只会用在人多的大规格宴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