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郭荣在人世的时候朝堂禁军的平衡尚且一团糟, 他若真传位给幼子, 区区六岁小娃娃又如何能维持好平衡?
聊了一阵后,吴观问出了他目前最关心的两个问题:“朝堂的平衡必然崩塌, 不过郭荣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往后就是符氏垂帘听政?”
这第一个问题, 李延庆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郭荣的病情依然是个迷, 朝臣中除了范质谁都见不到他, 而范质嘴巴一向很严。”
至于这第二个问题,李延庆则有不同看法:“至于符氏么,我认为她并未掌握实权,垂帘听政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幌子?”吴观面露疑惑:“可郭荣如今病重于深宫, 若符氏还只是个幌子, 那究竟是谁在操纵朝局?”
李延庆端起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我觉得, 是范质。”
“范质?他在操纵朝局?可有确实证据?”吴观很是吃惊, 这是超出他想象的答案。
“只是一个推测罢了。”李延庆放下茶杯, 微微一笑:“不过证据也是有的, 就在昨日, 赵匡胤被外放节镇, 老师可知道他去了哪个节镇?”
“他本来就是同州节度使,自然是回了同州吧?还是说, 他被调镇了?”吴观匆匆从山西赶回开封,尚未掌握最新消息, 故而有些迟疑。
李延庆轻轻点头:“是的,他被任命为忠武军节度使, 驻地在许州。”
这下吴观坐不住了,他腾地从椅上起身, 忍不住惊呼:“许州?郭荣怎会将赵匡胤调去许州?这不对啊!”
赵匡胤原本的驻地是陕西同州, 离开封有八百里之远。
这年头没有电,自然也就没有电话,一切信息都要靠马的四条腿来传递。
所谓的八百里加急,只有在面临紧急军情时才能通过朝廷的驿站来实现。
而像赵匡胤这样的地方节度使, 要想获取开封的讯息,只能靠私人信使进行传递。
开封发生的事情传到同州, 依靠私人渠道, 就算日夜兼程也要四五日方能送抵,一个来回就是小半个月了。
若是赵匡胤真被外放去了同州,那就意味着他基本远离了周朝的政治中心,也就几乎无法再干涉到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