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偶有斥候在周军的捕杀下侥幸逃回营寨,但他们都没能靠近濠州城,自然也带不回什么有效的情报。
在钟镐看来,濠州已然被周军团团围困,光凭他这五千兵马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钟镐多次向泗州方面请求撤军,可泗州团练使范再遇每次都拒绝钟镐的撤军请求,并命令钟镐在原地待命继续打探敌情。
范再遇强硬的理由也很简单:泗州与濠州唇亡齿寒,若是濠州有失,则泗州定然难以坚守。
除了这摆在台面上的理由外,范再遇还有说不出口的私情:他与郭廷谓的父亲郭全义是旧交,他不能坐视郭廷谓丧于周军之手。
上司有命,钟镐也没法违背,只能领着五千援军继续驻守营寨,并徒劳地派斥候出去送死。
今日一早,钟镐刚刚起床,正蹲在大帐外漱口,想着今日要挑哪几个幸运儿去送死。
“哔!”
突然,尖锐的鸣镝声穿透重重浓雾,宣告有紧急军情。
钟镐一把抹去嘴角的盐末,起身喝到:“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副将就急急忙忙来到钟镐面前:“是从西面传来的鸣镝,应当是西面遭遇敌袭!”
“西面?”
钟镐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厉声问道:“那不是濠州城的方向吗?莫非北贼已攻破濠州城?”
“属下也不清楚,但敌袭只可能来自北贼,还望指挥早作谋断!”副将很是焦急,但他做不了主,只能等待钟镐的命令。
钟镐表面勉强维持平静,心里却是直骂娘:范再遇这鸟货,就知道惦记着那郭廷谓,现在好了,北贼攻过来了,他们可是有骑兵的,我这五千人哪能逃得掉?
虽然钟镐带了水军过来,但水军的两百艘战舰大多是狭小的艨艟,根本就装不下五千大军。
容不得钟镐多想,他当机立断,指示道:“立刻派人往泗州报信,全军就地准备作战!”
没有泗州的许可,钟镐是不能轻易后撤的。
鸣镝只是意味着西面有周军来袭,但周军到底出动了多少兵马尚是个未知数。
钟镐不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仓皇后撤,而且唐军都是两条腿的步兵,慌乱撤退只会自乱阵脚,并被周军的铁骑当猪宰。
副将领命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