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亲全盘猜中,安清念并未气馁,她盈盈起身,大方地拱手认负:“阿爹洞察秋毫,孩儿甘拜下风。”
安审琦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笑道:“呵,别看你阿爹年纪大了,可这眼还没瞎呢。”
突然,安审琦目光一凝,加重口气:“念儿,你隐瞒重要实情,将我安家置于危险境地,该当何罪?”
安审琦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加上继承人安守忠资质不行,他早就没了雄心壮志。
若是安清念就这么嫁入李家,而李家在未来选择谋取皇位,事情成了倒还好。
可李家若是没成,那安家必然会担上连带罪。
届时,安审琦维持家门不坠的美梦,便会破灭。
安清念心中早已做好最坏打算,她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大概率瞒不过父亲。
所以,对于父亲紧随其后的问罪,安清念也并未慌张。
“阿爹的担忧是多余的。”
被女儿当面反驳,安审琦却并不生气,他甚至咧嘴笑问:“多余?你且说说,为何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安清念缓缓坐下:“李家面临的局势远比我们安家复杂,李重进乃是先帝的血亲,先帝在世时,还一度传闻会由李重进继位,阿爹在襄阳应当也听过不少相关的传闻。”
安审琦低头想了想,面露缅怀:“我当年确实听过不少类似传闻,当年郭荣留了李重进在开封,反将郭荣外放节镇,只是这皇位最终还是落到了郭荣的手里,当时我还以为郭威脑子出了问题,放着李重进不用,反而让毛头小子郭荣来继承皇位,现在想来,郭威的眼光确实还行。”
对于先帝郭威,安审琦照样直呼其名,毫无尊重。
毕竟安审琦出任节度使的时候,郭威还在当抗矛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