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催妆诗,就是新娘子在迎亲前用化妆做拖延,新娘子的亲家借故将新郎官拦在大门前,而新郎官则需奉上一首催妆诗,以催促新娘子尽快上轿。
不过由于今日天气实在恶劣,预定的迎亲活动有所裁撤,这催妆诗是暂时用不上了。
仆役将李延庆带到客厅落座,当即就有侍女奉上热汤,福了一礼:“还请李郎君稍等片刻,我家小娘子正在佛堂做祷告。”
李延庆微笑回道:“时间还长,我不着急。”
没错,安清念压根就没在卧房里化妆,而是在佛堂里随母亲曹氏一同祷告。
陪伴十五年的女儿就要出嫁了,曹氏心中既是忐忑又是欣喜。
曹氏跪在佛像前,虔诚地闭着眼,嘴上一直念叨着希望佛祖保佑女儿。
安清念身着素净的白衣,跪在母亲旁,双手合十,望着威严慈悲的释迦牟尼像,心里想的却都是朝中这几日发生的大事。
自十二月以来,朝中,或者说军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十二月初三,郭荣宣布将在禁军中新设两个职位,在开封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两个新职位,一个是殿前都点检,由原殿前司都指挥使张永德升任。
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位置,则落到了赵匡胤的身上。
为匹配都指挥使的官阶,赵匡胤的本官也因此从防御使晋升正任的定国军节度使,驻地在同州(今陕西大荔县)。
张永德看似升了官,却就此丧失了对殿前司的领导权,成了纯摆设。
殿前司的一应大权,都落到了赵匡胤的手中。
另一个新职位是侍卫亲军都虞候,是侍卫亲军司新设的副长官,由忠武军节度使韩通空降。
按照枢密院的新规,若是李重进这位侍卫亲军司长官有事不能留在军中,那韩通作为副长官就能享有李重进的一应权力。
郭荣对韩通的新职位早有谋划。
早在今年六月归京之后,郭荣就一直想在侍卫亲军司新设个副官,用来制衡李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