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湜则不同,他年纪轻轻,正是渴求功绩的时候,听说范质愿意分功,他喜出望外,连忙端起酒壶给范质倒酒:“多谢相公提携,我等定尽智竭力,助相公完成编纂刑统的伟业!”
“伟业倒也谈不上,无非是拾人牙慧将往朝的律令编纂成册罢了。”范质端过酒杯轻轻啄了口热酒,接着放下酒杯,转过身,对剧可久与张湜郑重拱手:“我范文素此生虚度太多光阴,这刑统我定然要编成,还望二位能鼎力相助,我在此先行谢过二位!”
两日之后,范质手捧一沓厚厚的稿纸,迈入了垂拱殿。
内侍将稿纸小心翼翼摆上御案,郭荣只是象征性地翻了两页,便对范质道:“范卿,辛苦你了,这刑统朕有空会过目一遍。”
话虽如此,郭荣对律令条文其实知之甚少,只能让翰林院的一帮学士,以及御史台的几名御史负责审阅。
而且这刑统的编纂也是郭荣与范质早就定下的事情,所谓审阅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
君臣二人对此心知肚明,很快便将刑统的话题抛之脑后。
“范卿,各地秋税的输送,是否顺利?”
虽然刑统的编纂很重要,涉及到郭荣的文治,但他此刻更在意秋税的征收。
这事关郭荣能否再度南下亲征。
若是显德三年的秋税未能按时按量运抵开封,郭荣再度亲征的美梦就将破碎。
秋税的征收本应该是三司的职责。
但本朝计相、三司使张美此刻正在山东监修五丈河河道,所以三司的一部分职权被暂时划拨给了政事堂。
以范质为首的政事堂,担负起了本年度的秋税征收。
范质早知郭荣会有此问,不慌不忙回道:“陛下,各地秋税正有序运往开封,近一半州县的秋税已然入库,只是由于淮南一战抽调了淮北十数万民夫,今年的秋税相比去年会少三成左右。”
在淮南时,郭荣为强攻寿州城,在淮北征调了十几万民夫协助攻城。
郭荣这孤注一掷非但没能攻破寿州城,反而在城下折损了近十万军民。
事后,郭荣部分减免了被征调地区的夏税与秋税,这才勉强将这些地区的民怨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