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窦仪现在风光无两,但他实则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
若无意外,窦仪至少会被朝廷雪藏两年以上,而且在宦途上也将再无寸进的可能。
此番,窦仪这位三品高官主动邀请八品的李延庆赴宴,实在称不上屈尊纡贵,反而是他有求于李延庆。
窦仪需要李延庆的支持,需要李家的支持,他还不想止步于此。
至于窦仪明知洛阳一行有可能葬送他的前程,他为何还要接下西京留守的差使呢?
实在是因为窦仪之前在淮南征粮太过失败,他除了主动跳进郭荣挖下的这个大坑外,已是无路可走。
若是不接下西京留守的差使,窦仪这辈子怕是都得不到实职差遣了。
对于窦仪此时此刻的窘境,李延庆心中有如明镜。
对于窦仪近乎直白的求助,李延庆却无力担当。
说到底,李延庆只是李家的三子,暂时还无法代表整个李家。
既然窦仪都挑明了说,李延庆也不再遮遮掩掩,他直言道:“侍郎,你也清楚,在下在家中仅排行第三,甚至连婚都尚未结,此事实在太过重大,在下无法代表李家给侍郎任何承诺。”
李延庆的婉拒,当然在窦仪的意料之中。
但即便早有所料,窦仪的心情还是落寞了下来。
“唉”
窦仪不可避免的哀叹出声,接着强打精神道:“还是先喝酒吧,不聊这些了,免得浪费了老天赐下的雪景。”
“不过。”李延庆转过头,端起酒杯:“在下虽然无法代表整个李家,却能代表在下自己。”
窦仪眼中重新绽放希望:“此言,是何意?”
李延庆微笑道:“在下佩服侍郎的为人与担当,将来若有需要,在下个人愿助侍郎一臂之力,只是在下如今势单力薄、人言轻微,这个承诺或许要数年之后才能兑现,还望侍郎见谅。”
窦仪愣了愣,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阵,窦仪才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一边说道:“你这话还真是出乎意料,不过仔细想来,这也确实是你李三郎的作风,在洛阳,你竟敢只身打入十阿父,还瞒着我,当时我还以为你投靠了十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