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进见安审琦的身子竟如此之虚弱,心下忧虑,劝道:“亲家公,如今天下局势逐渐明朗,你这一双儿女也都有了归宿,你可要多爱惜自己的身子。”
“哈哈哈哈!”安审琦拍了拍骨瘦嶙峋的胸膛,洒脱地放声大笑:“你尽管放心,我这身子我自己清楚,怎么说也能再撑个十几年。”
见安审琦不听劝,李重进也无可奈何,他拱手行礼:“那我今日就先告辞了。”
安审琦拱手还了一礼:“我刚来开封,这婚礼就全权拜托你了。”
李、安两家的婚礼最终定在了过年前的十二月二十日。
距离婚礼尚有一个月,李延庆这位准新郎官依旧忙碌。
深冬的正午依旧严寒,天空中飘落着鹅毛般的大雪,李延庆吃过午饭,带着李石骑马离家,迎着风雪来到了窦仪府邸门前。
窦仪在十月底卸了西京留守的差遣,并被朝廷告知需要在家待阙,等待朝廷的安排。
昔日的封疆大吏窦仪,就这样成了待阙在家的闲散人员。
窦仪本来需要及时归京述职,但他却一路游山玩水,四百里路途磨磨蹭蹭了大半个月才走完。
即便如此,朝中也无人就此指摘窦仪。
谁都知道,窦仪在洛阳得罪勋贵太狠,必然要被朝廷“冷藏”一阵子。
这一阵子,甚至要以年为单位。
开封城里的文官们大多厌恶武官,却少有人敢挺身而出。
唯有窦仪,接下了西京留守这个烫手山芋,并且圆满完成了敲打十阿父的重任。
在文官群体中,窦仪近期的声望甚至隐隐比肩范质。
窦仪刚回到开封,名刺与邀请函便如雪片般纷至沓来。
但窦仪推掉了所有名刺与邀请函,花了两日时间与首相范质等寥寥几名密友打过招呼。
接着,窦仪主动邀请李延庆来府上做客,邀约的内容是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