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大李延顺,则是刚入宫任殿直时有幸与父亲共浴过。
至于老二李延福,他从未得到过与父亲共浴的机会。
“是。”
李延庆轻轻颔首,他能感受到身侧二哥传来的炽热目光。
未多时,李延庆就随父亲离开了正厅。
翟氏是些失望地盯了眼空荡荡的瓷碗,对依旧愣在原地的两名继子道:“都歇息去吧,时候不早了。”
李延顺拔腿就走,而李延福则慢了两步。
就当李延顺消失在门口的刹那,翟氏快步追上李延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热气腾腾的大浴堂里,李重进一把甩去身上浴袍,一跃跳下浴池,舒服地呻吟出声。
“舒坦!”
李延庆下浴池的动作则斯文得多,他先是双脚依次下入浴池,身体再沿着池壁缓缓滑下。
不得不说,这浴池里的水温烧得恰到好处,李延庆刚入浴池,便只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
李重进在浴池里奋力扑棱了一阵,将压抑的情绪彻底释放,方才游到李延庆身侧,爽朗地大笑道:“三哥儿,为父这失态的模样,没吓到你吧?”
李延庆微笑回道:“阿爹这是真性情,孩儿佩服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吓到?”
“真性情么?”李重进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为父也只有在这澡堂里,才敢流露点真性情了。”
李延庆能体会父亲笑容掩盖下的苦楚,宽慰道:“阿爹身为咱们李家的家主,又是我朝武将之栋梁,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你说的不错。”李重进仰头看着水雾蒙蒙的房顶,眼中俱是疲倦:“在淮南这大半年,我每日一睁眼,就要面对一大堆烦心事,到了开封,又要与郭荣以及朝中那帮文武勾心斗角,就算是咱们家里这几个人,也不让我省心,我如何能袒露真性情?”
翟氏与几名继子的矛盾,李重进心里是门儿清,但他既没有精力,也没有理由去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