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伦地位殊尊,到了岛上后能够享有一般罪犯享受不到的种种特权,还不至于饿死或是冻死。
“流放沙门岛?倒也说得过去。”郭荣转头望向王朴,问道:文伯以为如何?”
王朴垂着头:“流放沙门岛已是重刑,臣并无异议。”
郭荣笑了笑:“我还不知道文伯你什么性子?你就不必掩饰了,韩伦不判死刑,你定然是不服气的。”
王朴依旧低垂着头,幽幽道:“臣觉得并无不妥,韩伦牵涉太多,能流放沙门岛,臣觉得已然足够。”
入了几年官场,王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妥协。
曾经因为看不惯官场黑暗愤然归乡种田的状元郎,终于也被岁月磨去了些许棱角。
郭荣看向王朴的目光一时有些复杂,沉默片刻,他转过头,再度闭上眼,缓缓说道:
“韩令坤,朕是要继续用的,他虽有诸多毛病,但能征善战,在军中根基又不稳,只能依附于朕,待到此案完结,朕还是要用他来抵御契丹,至于韩伦案,你与范质掂量着办吧。”
时光悠悠,眨眼就到了显德三年的十月初二。
洛阳城的早冬比往年更寒冷。
李重进依然滞留在淮南,两京纷纷传闻他要起兵造反,杀回开封争夺皇位。
有人惊恐,有人愤怒,有人窃喜,也有人做好了投机的准备,打算一飞冲天。
不过李延庆明白,自己的父亲绝不会在此时造反,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
李重进滞留淮南,无非是与朝廷讨价还价罢了。
调任郓州后特权的多寡、李重进在军中亲信的升迁、李重进两名兄弟的差事调动、淮南战利品的分配
种种琐事都需要一一谈妥,不然李重进可不愿就此交出兵权。
造反的传闻纯属无稽之谈,李延庆怀疑是京中某些有心人士故意放出的谣言。
这些有心人士或是嫉妒李重进立下的天大功绩,或是对周朝怀恨在心,妄图通过谣言策动李重进造反颠覆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