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浅显道理

“我此来开封为了两件事,如今两件事都已办妥,我身上还担着监察御史的差使,得去洛阳下边的县里巡视,不能再在开封耽误了。”

李延庆秘密返回开封,其一为了确保能够扳倒韩伦,其二则是要迫使冯吉低头。

两件事皆已办妥,李延庆当然要回洛阳继续履行监察御史的职责。

此时,押送韩伦的骑兵途径茶铺,李延庆回首一望,正看到槛车中的韩伦。

经过木枷与槛车的双重折磨,车中的韩伦披头散发,浑身污垢,早已没了人形。

一颗苍白的头颅无力低垂,随着车轮不断晃动,整个身躯蜷缩在槛车的一角,活像颗泄了气的皮球。

待到押送队伍缓缓离去,李延庆转过头,顿生感慨:“韩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也算是罪有应得,只可惜不能让他偿命,难以祭奠因他枉死的冤魂。”

赵普双手抱胸,沉声道:“我朝这以官职抵罪的律法,真该改一改。”

想不到赵普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会义愤填膺李延庆端起茶壶,替赵普舔茶:“我最近听到些风声,说是朝中几位大员正筹备重编律令,你这愿望或许真能实现。”

“重编律令?”赵普一口咬定道:“重编律令或许有可能,但以官抵罪这条律法,是决计不可能删改的。”

说罢,赵普端起茶碗一口饮尽,将茶碗“砰”地拍在桌上。

“我也觉得这条律法不会有所删改,毕竟这条律令可是关乎一些人的身家性命,不过”李延庆嘴角泛起玩味的笑容:“你我某一天或许也会需要这条律法。”

赵普愣住了,嘴角挤出勉强的笑容:“郎君说笑了。”

李延庆面容严肃:“我没有说笑,槛车入京的韩伦,他在发迹前不过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一朝得意,却化作了只会敛财的疯犬,在洛阳草菅人命,终于落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而他只是十阿父中的一员,论作恶多端的程度,他在十阿父里根本排不上号,这些鸡犬升天者在得势前都如韩伦一般,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发迹后却接连堕落,可见,权力足以扭曲意志不坚定者的心智。”

李延庆说罢,抬起右手,以食指指了指赵普又指向自己:“你我如今虽已入官场,但权力与地位皆有限,谁也说不准你我将来会不会被扭曲心智,这以官抵罪的律法,在未来或许真能救你我二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