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语气轻柔地回道:“我要去开封处理一桩要紧事,顺利的话或许半个月就能回来,若是不顺利,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铃儿本以为李延庆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故而很是担忧。
但有了李延庆的承诺,铃儿的眼神霎时坚定起来:“奴婢明白了,郎君请放心,这府邸奴婢定会替郎君打理妥当。”
李延庆嘴角露出柔和的弧度:“你去替我收拾行囊吧,我与李石再说几句。”
铃儿离开书房后,李延庆坐回椅上,右手轻轻叩了叩扶手:“此次回开封,是为了处理韩伦一案,此行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我与韩伦毕竟还是盟友,洛阳目前也不存在与我有利益冲突的人,府外监视的眼线很早之前也已悉数撤离,不过,该做的安全工作还是不能松懈。”
李延庆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此行或许会有坎坷。
第二日一早,李延庆打马来到御史留台。
侍御史贾玭的公廨房门大开,李延庆路过时,贾玭正在屋内就着菽浆啃蒸饼。
菽浆也就是后世的豆浆,留台门口有一家尉氏早点铺子,提供外送服务,贾玭吃的菽浆蒸饼就来自这尉氏铺子。
见李延庆路过门口,贾玭不爽地偏过头去。
对李延庆以势压人这事,贾玭至今耿耿于怀。
贾玭本以为李延庆只是照旧来留台打卡混日子,可李延庆却在门口转了个弯,轻轻叩响了房门。
李延庆在门口站定,拱手行礼:“贾员外,下官有事禀告。”
“你”贾玭一口蒸饼差点没咽下去,连喝了两口菽浆方才缓过劲来:“你你进来说。”
李延庆缓步进到屋内:“贾员外,秋税将启,去年偃师、登封等县秋税未达定额,下官近日打算赴偃师、登封等县巡视一番,抓几个贪官污吏以震慑地方。”
贾玭放下手中的油纸包,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皱着眉问道:“你为何要这时候出城巡视?天使昨日才到洛阳,我御史留台的当务之急,是配合天使完成朝廷委托的重任。”
李延庆轻轻躬身,微微一笑:“员外与留台的诸位同僚皆精明强干,而下官驽钝,留在洛阳恐怕会有碍天使与诸位同僚,不如就让下官出城巡视,员外以为如何?”
这李延庆,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就他那莽撞的性子,若真妨碍了天使执行要务,那倒霉的只会是我自己贾玭思绪一转,说道:“既然你要出城巡视,那不妨多巡视几个县,将洛阳城以西的寿安、福昌等四县也巡视一番,去年这几个县只是堪堪达到定额,地方官吏需要敲打,本官许你一个月的时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