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坐到韩令坤对面,右手撑住下巴,闻言若有所思地回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个感觉,自淮南归京后,圣上召见武官的次数甚少,却几乎天天召政事堂那三人入宫议事。”
韩令坤上半身往前倾了倾,认真分析:“你看,那窦仪先是当上了西京留守,接着又对洛阳的勋贵动手,没有圣上的支持,他窦仪哪有这等虎胆?我看,圣上就是想借窦仪之手,削弱咱们武官的势力。”
“嗯”
赵匡胤皱着眉仔细思忖一番,回道:“可如今仍是乱世,圣上应当不至于如此,依我之见,圣上应该只是想整顿洛阳风气,敲打敲打洛阳的勋贵,至于为何是令尊遭殃,恐怕是因为窦仪在淮南与你结了仇。”
身为郭荣的幕府旧臣,深受郭荣提携之恩,赵匡胤对郭荣向来是极为信任的,他很难相信,郭荣会在天下尚未一统前削弱武官势力。
“窦仪在淮南与我结仇?”
韩令坤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问道:“你是说,窦仪因为在淮南没筹到粮,所以对我怀恨在心?”
赵匡胤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胸,轻轻颔首:“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不对啊,解释不通啊。”
韩令坤歪着头,满脸疑惑:“窦仪跑遍了淮南,都没筹到几车粮,他怎么只恨我一人,你当时不也驻守滁州么,他怎么就不恨你?”
赵匡胤撇了撇嘴:“你怎就知道他不记恨我?只是他现在无力报复我罢了。”
韩令坤当即提议道:“那咱们应该立刻想法子将那窦仪扳倒,不然,等他以后进了政事堂就难以对付了。”
赵匡胤用力一拍木桌,喝道:“你就少拐弯抹角了,你不就是想救令尊么?但就凭咱们手头这点势力,目前是扳不倒窦仪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并非赵匡胤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而是目前以赵匡胤为首的禁军新兴势力,实在是太过“稚嫩”了。
他们登上历史的舞台还不到三年,在禁军中的影响力都颇为有限,更遑论对文官集团的影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