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才刚刚开始,韩伦还有反抗与挣扎的空间。
柴守礼作为韩伦相交多年的老友,当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友就此入狱,他势必要帮老友一把。
“王刺史的意思,我明白了。”
柴守礼从椅上缓缓起身:“今日叨扰,就此作别。”
王爽也跟着起身,面带微笑:“我送国舅一程。”
两人走出客厅,踏上了离开王府的回廊。
柴守礼佝偻着腰走出几步,突然问道:“你觉得,仅凭韩伦,当真能背负全部罪行?”
王爽腰板挺直,背着手跟在柴守礼身后,轻声回道:“胃口太大,是会吃撑的,虽说天下局势明朗了不少,但如今仍是乱世,圣上终究还是要依仗武人的,一个韩伦,就足够填饱圣上了。”
柴守礼沉默着行了一阵,叹道:“终究还是你看得明白。”
王爽轻轻抚着下颌整洁的白须:“国舅说笑了,我久居洛阳,对天下局势早已陌生,只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这天下已经乱了一个甲子,是该四海归一了,而这伟业会由圣上来完成。”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直叫柴守礼心里痒痒。
柴守礼回头看了王爽一眼:“你是说?天下一统在即?”
王爽打了个哈哈,含混道:“这谁能清楚,或许五年或许十年,又或许二十年,天下终归要一统,而圣上年富力强,这伟业当然要由圣上来完成。”
其实,王爽就是想说点好话安抚情绪低落的柴守礼。
所谓天下大势已明的说法,王爽全然是在胡扯。
如今淮南战事焦灼,周朝南北俱有势均力敌的强敌,不但连统一天下的影子都看不到,而且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所以王爽才费尽心思地聚敛土地,他认为唯有置办田产方能使家族长兴。
柴守礼略一思忖,就听出了王爽的敷衍之意,冷哼道:“淮南战事都还没结果,此时妄谈天下一统,实在为时尚早。”
说来奇怪,柴守礼本是为韩伦之事造访王府,结果却与王爽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天下大势以及淮南战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