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步么,则是上书。”李延庆伸出第二根手指。
“上书?弹劾十阿父?”窦仪略感疑惑,问道:“是我上书,还是你上书?而且这有用么?”
李延庆收回右手,轻轻摇了摇头:“确实是要弹劾十阿父,但上书的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那,上书的会是谁?”窦仪愈发疑惑了。
“目前还不确定。”李延庆是真不确定,这也是他整个计划中最具风险的一环。
窦仪面色大变:“还不确定?那这计策岂不是纸上谈兵?”
李延庆沉声道:“窦侍郎,时局瞬息万变,任何计策从来都是纸上谈兵。”
窦仪想了想,抚着下颌道:“确实是这个理,可洛阳城的官员也就二十余人,你为何不能确定上书的人选?”
在窦仪来看,上书弹劾十阿父,多简单的一件事?
窦仪上个月就一连上过六份弹章,只是都石沉大海罢了。
就算是要避嫌或者规避风险,不能亲自上书,从洛阳府十来名低层官员里找个代笔的替死鬼,也并非什么难事。
窦仪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李延庆拿不准上书的人选。
“因为这上书并非一般的上书,乃是谏匦上书。”
李延庆这话如惊天霹雳轰在窦仪心上,将他吓得一哆嗦:“谏、谏、谏、谏匦上书?李御史,我没听错吧?你要用谏匦上书?!”
谏匦上书是把极具风险的双刃剑,一个不小心,就会反噬到挥剑者自己身上。
当初高锡就因为谏匦上书而遭了难,差点就死在了西北苦寒之地。
李延庆笃定道:“不错,我就是要用谏匦上书,而且此番上书不能用官员,而是要让普通百姓去上书。”
“让百姓谏匦上书?你这是要鼓动民意?”窦仪双目圆睁,不敢置信。
“这如何能叫鼓动民意?”李延庆微笑道:“只是一名与韩伦有刻骨深仇的百姓,从洛阳赶赴开封,往谏匦中投封信罢了,与你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