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田敏等贪官污吏能够未卜先知;要么就是田敏等人打探到了御史台的动向。
总之,田敏等人抢在御史台行动前,提前做出了应对。
答案不言而喻,只可能是御史台走漏了风声。
目光扫过张湜微微发颤的乌纱帽,郭荣淡然道:“朕谅你上任时日短,不打算责罚你。”
张湜心头一松,心怀感激,高声道:“臣,多谢陛下开恩!”
郭荣轻轻颔首:“不过,朕有一事,要让你去办。”
张湜毫不犹豫地回道:“陛下但有吩咐,臣万死不辞!”
“没这般严重,一件小事罢了。”郭荣轻轻往后一靠:“田敏主动归还两万贯赃款,朕命你与三司使张美一道,彻查国子监历年账簿,每一文赃款,都必须收归国库。”
郭荣顿了顿,上半身向前一倾,声调骤然变低:“此事决不可再声张出去,你,可明白?”
张湜哪还不明白?陛下为了顾全面子,是要将这桩贪墨案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同时,张湜还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是没能处置妥当,自己怕是也只能如田敏一般,“告老还乡”了。
不,若真办砸了,能告老还乡,怕都是奢望了
张湜面容一肃,压下心中恐惧,以头点地:“是,臣明白,请陛下放心,此事绝不会声张出去!”
就在张湜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之际,田敏已经优哉游哉骑马回到了太常寺。
推开公廨大门,田敏一扫在偏殿中的萎靡,昂首阔步迈入屋内,中气十足道:“事情了结了,老夫的面子也算是全豁出去了。”
冯吉早已面色焦急地迎上前来,闻言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多谢田老丈出手搭救,往后若有吩咐,小子必鼎力相助。”
“算了吧。”田敏瞥了冯吉一眼,走到公案后坐下,抚着长须道:“老夫也是看在可道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帮你一次。
老夫已向圣上请辞,改日就回邹平,往后,老夫可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瓜葛。”
冯吉嘴角挤出一抹尴笑:“老丈说的是,就小子这招惹是非的性子,确实不应该再劳烦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