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人脉加持,才是十阿父在洛阳为所欲为的底气,而且至今无人敢加以指摘和干涉。
范质以天下为己任,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十阿父残害洛阳百姓。
但两年前王晏刚当上西京留守,他只是对十阿父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没犯下大错的情况下,朝廷也不好将他调离洛阳。
如今,两年之期已到,在范质的牵头下,朝廷无需任何理由便可将王晏调离洛阳,换上文官窦仪,开始着手整顿十阿父。
范质轻轻抚着长须:“陛下与我,都不忍洛阳百姓再受荼毒,但你们应当明白,这十阿父不易对付,陛下的意思,也是以敲打告诫为主,不宜大动干戈。”
“不过。”范质话风一转:“三郎的猜测虽对,却并不完整,我将天福叫进来,可不只是这点目的。”
范质这番话带着明显的考校意味,李延庆自然也是有备而来,很快回道:“天福兄如今正赋闲,想来相公是想将天福兄派去洛阳,与下官一道协助窦留守。”
“正是如此。”范质微笑着轻轻颔首,追问道:“那你以为,我此番会让天福在西京担任哪个差遣?”
这个问题就有点难度了,李延庆一时间还真有点拿捏不准。
高锡前一任差遣是滁州判官,之前还担任过西京推官。
判官的官阶通常高于推官,但滁州是级别最低的刺史州,西京是级别最高的陪都,所以滁州判官也就勉强和河南府推官相当。
但高锡仍是戴罪之身,当初在滁州,高锡之所以能被豁免,还能戴罪任职,正是由于滁州缺官少吏。
如今,高锡卸任归京,但功过并未相抵,若平级调动,实在不妥。
除了西京推官,洛阳还有哪些差遣与刑名有关?李延庆稍加思索,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便是洛阳县或者河南县的县尉。